这一番有理有据的话语,让李厂长一时语塞,因为秦天问提及的每一件事的确属实。
他因贪恋秦淮茹的美貌,导致理智丧失,不仅克扣了秦天问二百元钱,还盘算着找个机会打压秦天问。
身为高层领导固然需要一些权衡谋略,但更应具备宽广的胸怀,因此当李厂长萌生这种念头后,自然会将所有责任归咎于秦天问。
他认为秦天问彻底辜负了他的栽培,因为在李厂长看来,如果没有他的提拔,秦天问或许至今仍是个普通工人,一个普通工人怎可能赚那么多钱?
“秦天问!你这个卑鄙小人!枉费我一直提拔你,简直是……简直是没有良心到极点!”
李厂长争辩不过,开始进入无能狂怒的状态,他认为今天的一切都是秦天问精心策划的陷阱,否则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般境地?
张主任的出现并非偶然,加之秦淮茹与秦天问又有亲戚关系,在李厂长的脑海中,他认定这就是秦天问为了扳倒自己所设下的阴谋。
尽管眼前此人看似病弱不堪,但他内心深处对秦天问的憎恨犹如熊熊烈火,这份仇恨之深,难以言喻。
他全身微微颤动,心中几欲向秦天问挥出愤怒的拳头,然而当下场合众多,他不得不抑制冲动,只能压抑地愤慨不已。
“行事坦荡,自不怕夜半鬼敲门,李厂长,你的风光日子怕是要走到尽头了。”秦天问无意与李厂长纠缠过多,对方此刻的无力咆哮,不过是在众人面前掩饰内心的恐惧罢了。
然而,无论你内心如何愤懑不甘,事实已然铸成且众人皆知,若能免于公开羞辱,已算对你宽宏大量。
“你……”
“你不必多言,老李,我真是看错了你,原本今日找你是有事商议,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张书记未待李厂长说完,便挥手打断,决定不再与其交谈,毕竟面对一个品德有瑕的厂长,上级领导断然无法接受。
挥手间,他同时下令下属:“一会儿立刻控制住李厂长,将其送回家中严加看管,至于秦淮茹行为不端,即刻挂上牌子游街示众。”
这类琐碎之事,昔日通常由街道负责管理,李厂长与张书记同级,暂时不便处置,而秦淮茹则不然。
一位孀居佳人育有三子,竟做出这般有损风化之举,无疑成为游街示众、公开批斗的最佳人选。
适逢近日无人适宜公开批斗,娄董事又不幸离世,倒不如借此机会让秦淮茹顶缸,以其吸引大众的舆论火力。
张书记心中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此时秦淮茹听闻要遭受游街示众,泪水瞬间滑落脸颊。
她深知一旦真的被拉出去游街示众,自己恐怕永无抬头之日,甚至可能连累子女一同蒙羞。
最初,秦淮茹企图紧紧抱住李厂长的大腿,结果非但没有得到多少好处,反而把自己陷了进去。
“张书记,我是被冤枉的,是李厂长强迫我的,请您务必明察秋毫。”
“法外施恩?”
对此,张书记冷哼一声,再次挥手命令道:“立即带走,挂上牌子游街示众!”
游街示众,在那个时代无疑是极尽羞辱之事,如今张书记一句话,便将秦淮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令衣衫凌乱的秦淮茹几近昏厥。
她忍辱负重,甚至不惜任由李厂长占便宜,初衷无非是为了让一家人的生活更好些,怎料到如今却落得一无所有,还要遭受挂牌游街示众的惩罚,这……这简直是要命的折磨啊。
如今她又能说什么呢?通奸本就是重罪,即使此事她与李厂长共同承担责任,那也足以让她秦淮茹陷入困境。
“带走!”
张书记果断挥手,不愿再与李厂长和秦淮茹纠缠不清,眼下两人已是铁证如山,接下来便是各自承担应受的惩罚,该劳教的劳教,该处分的处分。
部下们毫不犹豫,迅速行动起来,几人一组,首先将李厂长架走,这位昔日的厂长,经历此番风波,显然已无法再坐稳那个位置。
“秦天问!你别得意!秦天问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厂长仍在无力地愤怒咆哮,因为在他的认知中,被逮住通奸意味着仕途染黑,将来要想东山再起,无疑是难上加难。
即便他背后有高层撑腰,即便他的关系网深厚无比,恐怕也无法抵消他此次所犯的重大过错!
人很快就被带走,秦淮茹也被几名同志带离现场,他们打算让她挂着牌子示众,接受一番羞辱和教育。
一男一女相继被押走后,张书记这才想起正事,他此行的目的原本是为了娄家遗留的那三十箱金银财宝而来。
原本他还打算与李厂长周旋一番,暗中许诺好处,意图再次瓜分利益,却不料李厂长突然因通奸事发,使得轧钢厂瞬间失去了主心骨。
这也暴露了一个问题,即当一个人权力独揽时,一旦垮台,将会严重影响到整个工厂的运营秩序。
因此,他思索片刻,眼珠转动间,目光瞥向秦天问,故作惋惜状说:“小秦啊,这次出了这样的事,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哪,事后我一定会如实上报,还你一个公正。”
公正?在这个时代真的存在所谓的公正吗?
秦天问在心中暗暗嘀咕,然而表面却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毕竟李厂长先前还是他的盟友,如今已被带走,即便是演戏也要演得逼真些。
“唉,真没想到李厂长竟会做出这种事,原本一片光明的前程啊……”
他摇摇头,话未说完,但表达的意思已然明了,即对李厂长感到惋惜,认为他此举实在是不值得。
尽管刚才李厂长一直在咒骂他,秦天问仍要做出相应的表态给他人看,唯有如此才能暂时安抚人心,否则日后谁还会信任和依赖他呢?
当然,秦天问并不畏惧这些,因为在轧钢厂之外,他若有机会开启自己的商业版图,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六十年代末至七十年代中期,这个时代涌现了无数的风云人物,作为穿越者的秦天问,又怎能安于现状呢?
“这就是命啊,老李这家伙乱搞男女关系,如今能保全自身就已经不错了。”
张s虎机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秦天问的肩头,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无奈。此行他本意是来找李厂长借用那三十箱贵重珠宝,而今李厂长因事遭殃,已被他带走处理,这让当前的局面变得复杂起来。
此刻,关于权力归属的问题也变得扑朔迷离。他内心满是忧虑,未曾预料到要向秦天问求助,尽管秦天问身为轧钢厂的宣传科主任,但论级别,他还难以介入此事。
他摇摇头,显然对此亦感无计可施。毕竟,搜查娄家乃是由轧钢厂和街道联手进行的行动。现如今,娄董事已自尽于牢狱之中,上级为了平息风波,下令让街道释放与此案相关的人员。
此举颇有孤注一掷之意,毕竟新成立的华夏国,在诸多方面尚待完善。更重要的是,国家急需发展,若国内商贾富豪纷纷因惧怕而移居海外,这对华夏根基的稳固无疑是一记重击。
因此,上层决定先行释放地主富户的亲属,待日后视情况再行处置。理论上这一决策并无不当之处,然而总有人借此机会浑水摸鱼。
例如棒梗,原本因偷窃罪名被捕入狱等候判决,却趁机认娄董事和谭氏为义父义母,也因此得以暂时豁免罪责出狱。秦天问对此并不知情,即便知晓,他也明白区区一个棒梗不足为患。
“张s虎机,您这是遇到麻烦了吗?”秦天问善于洞察人心,见张s虎机面露难色,心中大致猜到了缘由。今日见张s虎机风风火火赶来,起初他认为是来找李厂长商议事务,但眼下看来,事情远非如此简单。
“是啊,我想找老李商量一下,能否先把那三十箱金银珠宝交给我暂作应对。”张s虎机与秦天问交情颇深,此刻毫不隐瞒,坦诚相告。
“小秦你可能不清楚,娄董事这个人真是狠角色,大半夜的就在牢里自杀了,现在上面为此震动不小。”他并不忌讳在场的其他人,毕竟娄董事自杀的消息昨夜就已经传开,即使他努力封锁消息,终究无法长久掩盖。
他深知此事终会传至民间,届时若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不如自己提前告知秦天问。“娄董事自杀了?”秦天问听闻此言,大为震惊,未曾料到娄董事竟如此决绝。
他并非不明智,在原着中娄董事便死在了监狱,如今虽地点与方式不同,但恐怕其初衷仍是为家人打算。揣摩至此,秦天问心头一紧,接着询问:“难道是为了——”
“没错,上面如今有所震动,下令我们先把相关人士暂且遣返回家,
待风波平息后再做打算,研究所也愿意暂时妥协。”张书记赞同地点点头,认为对秦天问不必有所保留。
目前局势颇为棘手,上级虽意图查处那些大地主富商,却又担心这些人以死明志,几经权衡之下,他们想到了一个折衷之策,即先行释放这些地主富商的亲属。
此举确实在某种程度上能够安定人心,然而秦天问深知,放虎归山终将后患无穷。
“这岂不是放纵敌人,给他们卷土重来的机会吗?”秦天问稳住心神,向张书记剖析其中的利害关系。
这种放虎归山之举,不仅会对国家产生影响,也会波及到个人,一旦遇到某些极端分子,社会稳定甚至朝纲秩序都可能受到冲击。
“实属无奈之举,上级必然也预见到了这种情况,只因娄董事自杀之事影响太过巨大。”
张书记自然明白放虎归山、养痈遗患的道理,然而现今上级已下达指令,他也只能服从。
他轻声叹气,拍着秦天问的肩膀,继而又补充道:“对了,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先前那个偷你钱的棒梗,已经认娄董事和谭氏为干爹干妈,鉴于这种情况,我们也只好将他释放,至于他偷你的那一百三十元钱,你可别忘了找他们家要。”
在这个时代,许多规定仍有漏洞,诸如认干亲这类事情,在未来或许难以得到认可,但现在国家考虑到收养问题,便暂时采取默认态度。
毕竟,在六十年代,许多人食不果腹,为了提振经济和发展,国家认为适当放宽收养条件也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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