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就是带走你相公的人。”碧珠倒也不作隐瞒,“起初我和姐姐还以为曾公子是遇上了劫匪,谁知竟是自己府上的下人。来的路上我和姐姐都听说曾府的少奶奶是如何如何的能干,谁曾想竟连几个下人都看不住。”
瑾桦扶了素衣的手起来,“府里的下人不懂规矩,让二位姑娘见笑了。”语毕,又吩咐身边的素衣,“去备些茶点来,二位姑娘风尘仆仆的前来,不可怠慢了贵客才是。”
“是。”素衣随即转身出了暖阁。
瑾桦示意夜来与碧珠落座,夜来这才缓缓道:“说起来,我与少奶奶的娘家倒是有些渊源。”夜来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发间的骨簪。
瑾桦一眼便认出了簪子,随口夸了句:“姑娘的发簪倒是挺别致。”
夜来见她已注意了发簪,这才娓娓道来:“这簪子原是我的一位故友临终前交给我的信物。我的这位故友可没有少奶奶这样好的福气,她原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谁曾想来邺城投亲的路上染上时疫,随行伺候的丫头眼见着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便生了歹意,一日趁她不备时企图偷走这支骨簪。她拼尽全力才保全了簪子;可仅剩的盘缠却被那丫头给抢走了。她本就身子弱,自打那以后整个人便一日比一日更憔悴,在我遇上她的第二日便不幸病逝。”
瑾桦面不改色地听完夜来的叙述,亦感慨道:“这世上最难猜的就是人心,所谓人心险恶不过如此。想必姑娘的那位故友至今还后悔,为何不早一些杀了那贱婢,绝此祸患。”
夜来只笑而不语,瑾桦极力地平复着几乎快跳出腔子的心,反问她:“难道,姑娘觉得我说的不对?”
“怎会。”夜来摇头,“我只是替那位故友可惜罢了,若是她能有少奶奶一半的心性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每每看到这支簪我便想起她的种种遭遇,直到今日遇见了曾公子。他看到我手里的簪子先是大吃一惊,若非我一一解释,恐怕他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误会少奶奶便是那杀主夺物的奴婢。”
素衣捧了茶点缓缓走了进来,瑾桦端起手边茶盏慢悠悠剔着茶沫,“如此,我还要谢过姑娘的一番美言。我无以为报,唯有用茶点来代替所有的心意了。”
“她来了…她来了…”门外,闯进一名疯疯癫癫的女人。上前便一把抓住夜来的手腕,“她来了,我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你听,她走路没有声音的,不知她又要用什么法子折磨我。快救救我……救救我……”
素衣忙上前捉住那“疯女人”,朝门外道:”照看夫人的丫头是怎么当差的,怎可让夫人一个人跑出来惊扰了少奶奶与客人。还不快进来带夫人下去服药。”
那女人听到服药二字,便疯了似的挣扎起来:“我不吃药……我不吃药……”
门外追来的丫头鬓发微乱,“奴婢该死,奴婢一时疏忽这才让夫人跑了出来,望少奶奶恕罪。”
素衣亦大气不敢出,倒是瑾桦笑着走过来,握住那“疯女人”的手:“外头天寒地冻的,母亲怎么穿得如此单薄就出来了。”语毕,吩咐身侧的素衣:“去取我的披风来。”
“是。”素衣不敢怠慢,忙取了件披风轻轻搭在那女人的肩头。瑾桦替她系上丝绦,“药凉了便没了药效,母亲若嫌苦我叫他们准备些蜜饯给您过嘴。”素衣朝外间的丫头使了个颜色,不一会儿,丫头便捧了碗乌沉沉的汤药进来,瑾桦软语相劝:“母亲趁热将药服了吧。”
方才还在挣扎的女人仿若变了个人似的,不哭不闹,乖乖将一碗药喝了下去。瑾桦轻轻用帕子替她拭去嘴角的药渍,又吩咐:“拿蜜饯来。”
素衣将蜜饯递了过去,那女人胡乱抓了些塞进嘴里,目光呆滞地看向一处,瑾桦捏着帕子吩咐伺候她的丫头们:“你们送夫人回去歇息,若日后再这样不用心我必不轻饶。”
“奴婢谨记少奶奶的教诲。”丫头们唯唯诺诺答了是,便扶着那女人出了暖阁。
待一切处理完毕后,瑾桦这才略含歉意地向夜来道:“叫二位姑娘笑话了,母亲自打染病后便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好多大夫瞧了总也不见转好。只因不得已,这才命丫头们寸步不离的伺候着。”
“曾夫人能有少奶奶这样贴心的儿媳在旁伺候,只要假日时日,心病定能药到病除。”夜来不动声色地说。
“承姑娘吉言。”瑾桦亦是笑着道,“时辰也不早了,我还有事儿在身,便不多留二位了。”一壁说一壁吩咐素衣,“让管家亲自赶车送二位姑娘上路。”
素衣暗暗在心里揣测,应道:“是。”
夜来亦颔首:“那我们便不打扰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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