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笙一起床就开始考虑今天要去哪里打发时间。
这家没法呆了。
她不理解为什么好像只有自己记得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周泽楷都不会觉得尴尬吗？一个人尴尬比两个人尴尬的感觉更加尴尬啊……
难道是她太小题大作了吗？
白雨笙开始自我怀疑。
但怀疑归怀疑，她总不能直接当面找本人解惑。而且……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什么，她现在除了不敢看他，心跳还老是莫名其妙地加速，连带着行为举止统统不自然起来。
为了不重蹈昨天晚饭时候的覆辙，她还是决定在外面混过这两天假期，尽可能减少和周泽楷碰面的机会。
说是混，是因为她在上海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一个人出门到处乱晃可不就是“混”吗。
她拿起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校队里关系好的队友不是回家就是出去旅游了，至于同班同学……大一这一年，她除了参加校队还加入了一些社团，除了上课的时候，她几乎没有时间和同学联络感情，大家相处融洽但是却没有亲密到能够当天就约出来吃饭的人。
不过白雨笙并没有对此感到悔恨，只是略有遗憾而已——人生不可避免的取舍罢了，可不能这么贪心。
通讯录就这样一路翻到了底，她叹了口气，正想放下手机，却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选。
舒尤，她的室友，本地学生。
舒尤和她同系但不同专业，两个人呆在一起的时间也就是清早和夜晚，而舒尤喜欢睡懒觉和熬夜，和她的作息有很大出入，于是能交流的时间又打了折扣。
不过两个人虽然关系算不上亲密、共同语言也不多，但聊天的效率却出奇的高，随性的舒尤时不时能说出些跳脱但又一针见血的观点，所以白雨笙不介意和她说些私密界限内的话题。
不过她们还没在学校以外的地方见过面，所以她也不能保证她一定就会来，那个人还挺懒的呢……
白雨笙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在qq上问一下比较好。于是她翻了翻qq的列表，在里面找到了“舒尤”这个名字。
【今天有空吗？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十点半发的，白雨笙一边在床上换着姿势拉韧带一边等待回信，一直等到了十一点半。
大概是没戏了吧。
她叹了口气，这个结果多少有些意料之中。
于是她像往常一样把床整理好，装作刚起床的样子下楼洗漱。
在一楼没有见到周泽楷的身影，安心了不少。
但看着周妈妈在厨房里准备午饭，她又渐渐陷入一种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不确定性的忐忑。
这份忐忑一直累积到开饭时间，她帮着把饭菜端上桌后，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询问道：“阿姨，泽楷哥哥是又出门了吗？”如果是就再好不过了。
“他吃过早饭就进书房了，好像是游戏里的事情。”周妈妈说着，又从厨房里端出一个塑料的托盘，上面放着一碟混合菜肴、一小碗汤和一碗米饭，“啊，还有一个东西……雨笙，你先帮我拿一下。”
白雨笙乖巧地接过托盘，然后看着周妈妈很快又从厨房里拿出一个装着小块哈密瓜的玻璃小碟，调整了一下托盘上餐具的摆放后放在了空余的地方。
“能不能帮我拿进书房给小楷呀，他那个好像要弄挺长时间的。”
白雨笙端着托盘的手稍稍抖了一下，并不明显。周妈妈说这话的神态和语气都未呈现出什么刻意，因为之前也让她做过这样的事情，白雨笙那时也觉得是举手之劳而已。
但此时不同彼时。
她低头看着摆放得像是外面餐厅的高档套餐似的午餐，内心挣扎了一下，“……好的。”
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白雨笙双手端着托盘腾不出手敲门，她迟疑了一下对门里说道：“泽楷哥哥……我进来咯？”
等了一会儿，里面没传来什么声音。她转身轻轻地用背推开门，走了进去。
正如她猜想的，坐在电脑前的周泽楷戴着装有耳麦的耳机，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双手操作着键盘和鼠标发出不间断的声响，完全注意不到周围的状况。
白雨笙本来只想在他手边放下托盘就走，但看见他的右手突然大幅度地甩了一下鼠标，屏幕上的游戏角色随之做出闪避的动作，放下托盘的动作不由得停在半空。
她想了想，把托盘放到了对面的桌子上，然后从桌上撕下一张便条写了句提醒，贴到他那侧的桌角上。
从外面关上书房的门，她暗自吁了口气，回到餐桌边吃了午饭后，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正拿起手机想搜搜附近有什么休闲娱乐的场所，却收到了舒尤迟来的回复。
【我在网吧打游戏……】
果然是没空啊。
【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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