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言语了。
赵长烟继续道：“你当我不清楚吗？你这种人打的主意无非是看碟下菜罢了。”
那人这才道：“前辈英明。晚辈不敢再欺瞒。确实如前辈所说，若是遇到没什么本事的，总会被我收拾一番。不过前辈容禀，这极北之地人烟稀少，极少能遇到行人。敢来这里的，又多数有点本事，很多时候我也只是远远观望，连靠近都看敢。”
感受到了赵长烟给自己的压力，他知道欺瞒不了什么，忙解释：“我虽然做过几次拦路剪径的勾当，但从未伤过其他人的性命。”
说到这里，那人自嘲一笑，继续道：“毕竟我修为太低，想找一个修为比我还差的修士，实在千难万难。对凡人，我更是不敢出手。当年我成为修士，指引我的那位前辈曾让我发下誓言，不允许伤害普通人。所以多数时候，我都是靠出卖几条信息给外来的修士谋生。”
说到这里，那人张望了一下白狐远去的方向，忙道：“最近这段时间，冰蟾宗大开山门，要广收弟子，所以各地都有修士来此。我主要也是指指路赚点辛苦钱。前辈若是需要，晚辈愿意奉上所有消息，只请前辈放过白狐。至于晚辈得罪前辈之罪，前辈如何责罚，晚辈绝无怨言。”
听到冰蟾宗要收徒的消息，赵长烟突然来了兴趣。
可是，他对这人说的话半信半疑。
不过他维护那白狐之心，看来十分恳切。不过赵长烟不确定他是否是故意如此。
于是，赵长烟伸出手指，一点那人眉心。
那人的眼神顿时涣散，精神变得飘忽起来。
这是赵长烟将神识与《六欲拳经》所载功法相结合自创的本事，也是他借助神识能够使用的有限手段之一。
面对修为和神识都不如他的修士，赵长烟可以轻易控制他们，让他们说出真话。
“你说你从没杀过人，是真的吗？”赵长烟问。
“是。”那人只剩下回答的本能。
“你为什么要这么维护那只白狐。”赵长烟又问。
“白狐是前辈留下的。前辈教导我成为修士后就离开了，是白狐与我相依为命。白狐是我的亲人。”那人说。
听到“白狐是我的亲人”这句话，赵长烟微微颔首。
这人肯定不是好人，但对白狐来说，他应该算是一个好的主人。
不过，这种好也只是局限在不愿意伤害它这个层面。毕竟，他做的事情，极容易得罪人，自然也很容易连累到白狐。
若是赵长烟是心狠手辣之辈，白狐可能已经被小兽杀死了。
所以，俗世中的好与坏，在修仙界中往往就没有固定的意义了。
要决定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很多时候只能凭实力。
“关于冰蟾宗收徒的事情，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赵长烟又说。
“是，前辈。冰蟾宗收徒的讯息，是半年前就传出来的。冰蟾宗为了让极北之地的人都知道，还专门派出了三百弟子四处传讯……”
半个时辰后，当这人在冰雪中醒来，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
白狐也安然无恙，趴在他身边，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
看他醒来，白狐亲昵地舔着他的手掌，并且示意他地上有东西。
他看到，白狐的身边放着十块灵石。
他一把将白狐抱在了怀里，眼泪落在了白狐光洁的皮毛上。
许久，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抚摸着白狐，说：“走！我们也去冰蟾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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