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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世事如棋

“启禀相爷,宋琪大人来访。”仆人的禀报打断了沉思的赵普。他连忙整理了衣衫,快步出门相迎宋大人。宋琪原为太宗潜邸旧臣,太祖时期与身为宰相的赵普交好。后外放知州;这几年,逐渐得到重用,再次担任刑部尚书、同平章事。宋琪哈哈一笑,躬身施礼道:“老丞相好生自在呀!”“宋大人快快有请!”赵普忙命家人沏茶上座。

宋琪落座品茶,抬头环视了赵普的书房;书桌上方悬挂一副对联:“经纬有数,一网容天下;黑白分明,一子定乾坤。”宋琪微微颔首:“说起这围棋,下官这里也有一副对联,上联是这么说的:步步且思量,应变随机,下棋切忌死心眼。”赵普随口答道:“时时当谨慎,宽怀待物,处世还须好性情。”“哈哈哈”两人不约而同相视而笑。宋琪拱手道:“下官不才,今日就和老丞相手谈一局,不知老丞相可愿赐教?”“哪里哪里,只是老朽棋艺不精,恐怕扫了宋大人的雅兴,宋大人,请。”

早有下人奉上棋盘,宋琪执黑先行,赵普沉吟片刻,缓缓落子。宋琪微微一笑:“说起这博弈之道,官家所独创的三个棋势当真是出神入化!”“宋大人所说的三个棋势莫非就是独飞天鹅势、对面千里势和大海取珠势?”“原以为老丞相日理万机,没想到对棋势研究也颇有心得呀!”“宋大人过奖了,老朽只是略懂皮毛罢了,听说官家特设了棋待诏一职,可有棋手胜任吗?”“众多棋手中,有一名叫贾玄的,与官家对弈,颇为有趣儿。”“怎么个有趣法?愿闻其详!”宋琪呷了一口茶,便向赵普说出棋手贾玄与太宗对弈的趣事儿:

话说这一天,太宗与贾玄对弈。贾玄照例又输了一子;太宗对这种“常胜”失去了兴致;执意要让贾玄拿出真本事。听闻圣意后,贾玄辞谢道:“微臣素日与陛下对弈,已是平生所学。”太宗自是不信,故意让贾玄三子,结果贾玄仍是输了一子。太宗要求再下一盘,并警告贾玄,若是再输可就要革去官职。下到中盘时便出现了“三劫循环”,双方都不能退让,按规矩应判为和棋。面对这一结果,太宗要求再来一局,并对贾玄说:“如若获胜,卿既能得赐徘衣(获赐徘衣乃当朝极大的荣耀),若是输了,便会被抛到污泥之中。”

讲到这里,宋琪停顿了一下,赵普忙问:“结果怎样呢?”宋琪卖了个关子:“老丞相觉得贾玄应该怎么做?”“不能输,不能赢,不能和,当真是难做呀,便是换了老朽,也不知当如何自处呀!”宋琪微微一笑说:“老丞相出将入相数十载,什么场面没见过?说这种不知如何自处的话,岂不是过谦了?不过这个贾玄还真是让人意外呢。”

原来那日一局终了,数了一下棋子,竟又是一盘和棋。于是太宗佯装生气说:“又是和棋,你没什么可说了吧,来人呀!”太宗说着就要命侍卫将贾玄丢入污泥之中。贾玄急忙大呼道:“陛下息怒,此局臣胜一子,并非和棋。”太宗便让他回到原位,问他何以说胜了一子。贾玄叩首道:“臣的手中还有一子未算呢!”说完便张开右手,果见一子。见此情景,太宗哈哈大笑,便当场赐了贾玄徘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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