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白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要上床。
    胸腔之内的心脏倏地开始快速地跳动,群兽乱舞,气氛陡然变得稠黏,暗暗的火苗缠绕,点滴成大火。
    被褥皱起成了山峰河流,手指捏着黄绸,用力。
    闷声渐渐,顾元白面染薄红,他痛苦地闭着眼,想要躲避薛远贪婪的舌头。
    唇瓣被裹住,被吸吮,口中的一滴水都要被夺走,顾元白想说别亲了,但说不出来话。
    这样的场景,和顾元白想得有些不同。
    好像反了。
    腿从压制中挣扎了出来,但无论怎么踹,薛远还是不动如山。
    牙齿用力,舌尖破皮,薛远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随即抬眼,用馋得发红的眼睛谴责地看着顾元白。
    那神情简直垂涎欲滴。
    “放开,”
    顾元白猛得闷哼一声,又是狠狠踹了薛远一脚,“朕让你放开!”
    薛远岿然不动,还笑了笑,低头吮了一口,“圣上别怕,臣这半个月,吃了不少补药,学了不少东西。”
    顾元白骤然失了力气,眼眸睁大,无力中还有些找不到由头的慌乱。
    马车上他那么听话,现在却不听话了。
    圣上的一句句狠话断断续续地放了出来,每一句都能吓得人战栗不止。
    薛远却好似两耳未闻,专心致志地尝完了正面,便慢条斯理地把圣上翻过来,尝着反面。
    每一块肉都要在唇齿之间细细品尝。
    有些地方实在细嫩,薛远身上最软的地方便是舌头,舌头一用,圣上嘴里的狠话骤然一停。
    脖颈仰起,豆大的汗珠从薛远的身上滑落到顾元白的身上,刚沐浴后的身子却又出了汗,在火热的炕床之上,被褥未曾起到片刻的遮掩作用。
    “滚开,”
    含着崩溃的颤音,“薛远,你不听话。”
    “听话,”
    薛远身上的衣衫早已扔在了床下,他向前,将圣上白皙纤细的手臂圈在他的脖颈上,哄道,“背上没伤了,有大片的地方给你抓。”
    他低头要亲,顾元白躲开。
    薛远低低一笑,追着过去,还是亲上。
    指甲拉出一道道红白相加的伤痕。
    再也没有比薛远更听话的臣子了,薛远这么确信。
    圣上身子不好,一切都要慢。
    薛远慢极了,他看着床边的蜡烛,蜡烛一根接着一根,在暖光下滴成了水。
    烛水还未滑落,便又凝成了珠子。
    人影晃动,薛远每时每刻地都要顾忌着顾元白的身子,他便是要快也不行。
    在这个时候,圣上说的话便可以不听。
    强硬如强盗,两只耳朵成了聋子。
    强盗也没他这么磨人,强盗也没有这样故意放缓的慢。
    他动了动手,指尖都泛着酸软,抬眼一瞧,指缝中都是细细的牙印。
    顾元白无力地眨了眨眼,动了一动,骨子里都是惫懒。
    薛远太小心了,顾元白没有受伤,可一夜过去,那样慢的动作带来的耳红心跳的折磨,却彻底浸在他的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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