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一时面色凝重。
    四大户这是真要把他逼死。
    “东家来看!
    天啊,那些壮丁!”
    徐牧心头一顿,急忙循着陈盛的声音,走上了庄子顶的楼台。
    隔着偌大的汤江,目光往前,依然能看得清楚。
    在江边的官道上,约有二三百的民夫,浑身褴褛,垂头不语。
    各自的手里,或是推着独轮,或是背着一口大包袱,机械地往前行。
    骑马的官军来回奔走,偶尔会扬起马鞭,冷冷抽下。
    马六并没有诓他,今天是官军驰援边关的日子,也是那些民夫,生死未卜的开始。
    “听说到了下游的纪江口,约有五六千的民夫。”
    “多少援军?”
    “东家,听说是两万。”
    两万人。
    偌大的一个皇朝,边关凶险,却只派区区两万人。
    壮士百战死,将军十年归。
    估摸着这些随军的民夫,客死他乡者,不知几何。
    在一片哀鸿之中,民夫的队伍,逐渐远了去。
    直到眼睛发涩,徐牧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
    民夫的事情,在内城一带,并无掀起太大的波澜。
    长阳依旧繁华,澄城依旧是学子颂盛世,而汤江,也依旧开了每月一轮的酒市。
    “酒市!”
    “我汤江城的月头酒市!
    开启!”
    立在官坊前的老吏,差点没把自个的嗓子喊破,待坐下来,便急忙灌了两口老参茶。
    “东家,怎的又是这里。”
    陈盛语气发闷。
    第一次的酒市,便是分到了这等边缘位置,第二次,也是如此。
    而且,似是提防徐牧又把酒水倒入江里,这一轮的江岸,至少站了八个官差。
    “小东家,刚、刚出了布告,天气燥热,不可倒酒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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