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聒噪的马蹄声蓦然止于耳外,阿月耳边只回荡着“十公主和那些宫人,走不了了”
    的残酷话语,她怔了好一会,直直看他:“为什么走不了?不是说一起回去吗?那以后两国交战,公主不就……”
    陆泽默然,这件事虽然贺将军不曾说过,但是他早已猜到。
    &46;&112;&105;&110;w&101;&110;&98;&97;&46;他们得到图纸后,可以安然回京,但如果将公主带上,殷国不见了太子妃,必然会起疑,派大军追击,所以不带公主是必然的事。
    明日就是大婚,贺将军也要撤离,所以已经可以肯定,她会留在那。
    阿月顿觉难以置信:“她怎么那么傻,明明圣上不疼她,却做到这个地步。”
    明知被利用还这么做,如果有人这么利用她,她绝对不会乖乖听话。
    “不是她傻,而是太聪明。
    她同圣上感情不深,为何会心甘情愿来?几个月前,庆贵妃就久未出现,直到确认和亲的是十公主,庆贵妃才终于露面大小宫宴中。”
    阿月诧异:“也就是说,圣上用庆贵妃的性命来威胁她,所以十公主才答应出嫁?才答应做这件事?用自己的命来换她母亲的命?”
    “嗯。”
    陆泽禁不住握她的手,冷冷的,好似冷进了他的骨里,“这就是领土相争人们所露出的丑恶嘴脸。”
    阿月这才明白为什么十公主那晚要说那样的话,她早就知道大军撤退,唯有她会留下,而一旦交战,她活命的机会微乎其微,所以才会说想多看看月色,看一次少一次。
    这一想,同为姑娘家,很是心疼,颤声:“圣上真的是王八蛋,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们慕家从不愿功高盖主,尽心尽责,他却总是猜忌我们,甚至恨不得将我们慕家断后,成全他们帝王之家。
    他不配做君主,如今他也不配做个父亲。”
    即便她已经半步踏进安然地,可是对于将她和兄长亲手推进凶煞之地的人,再生不出半分好感,对他多尽忠半分,都觉恶心。
    或者于帝王而言,这种牺牲理所当然,可他有他的国,他的子民也有自己的家,绝不可能为了他们皇族的荣华牺牲一切。
    慕家可以为国牺牲,付出一切,但绝不能为一己私利的皇族而丢了性命。
    阿月咬了咬牙,可外头还有人,不能大声说更觉憋屈,几乎凑近了他耳边:“陆哥哥,我们一定要好好活着,大摇大摆的回京,气死云励那老皇帝。”
    连姓名都直呼了,陆泽已知阿月真是要气的胃疼:“一定会安然回到京城。”
    末了又道,“气死老皇帝。”
    阿月倒是想说回去后就让二哥和阿玉成亲,她也赶紧嫁进陆家,三家人联姻,一起气死大烂人。
    可话到嘴边好像太没脸没皮了,简直是恨嫁呀,便咽了下去,越发觉得憋屈,憋死她了。
    闷了好一会,她才想起件事来,偏头看着这同样也有野心的人,略有不安:“陆哥哥,如果有一日,荣华富贵、无上权力在左边,你会往我这右边走么?”
    陆泽想也没想:“会。”
    阿月心下高兴,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陆泽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清咳一声,才道:“它们没阿月重要。”
    话落,阿月也面上绯红,扭头不再看他。
    这马车真是太小了,不瞧对方了还能感觉得到近在一旁,尴尬,尴尬呀。
    她怎么会问这种话,其实不必问,凭着两人自小就认识,知他为人,也该知道结果的。
    默了半晌,陆泽先开了口:“离开殷国方能真正算是脱离险境,因此不能久留,你若累了,就先睡会。”
    阿月明白,点点头,见他从袖子里拿了一张布帛和一支炭笔,问道:“陆哥哥早早准备这些做什么?”
    “绘图,贺将军和宋大人的图纸已在我这里,我也得记下,见了你二哥好交给他。
    待四张图纸拼凑完,就是两国开战之日。”
    陆泽说这话时眼神和语气都非常坚定,阿月也莫名的感觉到了丝丝紧张感:“陆哥哥好好绘制吧,阿月睡会。”
    她哪里睡得着,只是怕扰了他思绪。
    眯眼半会悄悄睁眼,果然见他在略微颠簸的马车里很是小心的绘制,一笔一划,一丝不苟。
    如此专注的模样,不由多看了一会。
    赶路三日,每日不过休息两个时辰,买了干粮便在车上吃,阿月已有三天没吃上热乎乎的白米饭了。
    这日进了小镇,车夫又去买干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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