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正林的妻子宋氏和女儿慕紫早已哭晕过去,被人送回房里。
    两人正哭的断肠,管家在外头急声“老爷回来了”
    。
    丁氏蓦地一颤,心头更是扎针般。
    她与慕宣只有一子,以这年纪再生养已无可能。
    这便意味着,慕家嫡传要断了。
    老太太责备她,只怕那素来待她寡淡的慕宣也要怒斥她了吧。
    慕宣刚过一个甲子,六十须发已是花白。
    他乃是武将出身,又严律守己,虽然年长,脊背却比一般年轻人挺的更直,显得威仪慑人。
    今年获得圣上恩准回京过大寿,谁想刚进京城,就听见噩耗。
    当即一口血由胸口闷出,浑浑噩噩。
    一进屋内,便听见老母亲的哭声,他当即跪下:“母亲。”
    老太太看着儿子,哭的更痛:“你怎的才回来。”
    慕宣看了一眼妻子丁氏,皆是憔悴痛色,没有多言,好好安抚了娘亲。
    老太太又痛哭出声:“可怜我们慕家的血脉,可怜我的孙儿……”
    虽说慕宣还有一子,却是与妾侍所生。
    老太太素来是偏袒尽了嫡出的,对那庶长孙毫无感情,如今慕正林一去,当真是割掉心头肉。
    秦嬷嬷伺候多年,也在旁抹泪。
    只是听着老太太一口一个嫡孙,又见太太丁氏可怜,便想起了过世的慕正林。
    这胡思乱想一番,不知为何想到了当年被休的凤娘,还有在云兴街上瞧见的那与少爷面貌相似的年轻男子……
    想法刚冒尖,已被自己吓了一跳。
    老太太唤了她几声,想叫她拿痰盂,见她愣神,又气又伤:“阿秦!”
    秦嬷嬷一个回神,老太太已满面怒容:“连你也要气死我这老太婆?!”
    “老太太息怒。”
    秦嬷嬷跪在前头说道,“老奴方才想起件事儿。”
    见她在听,又看了看慕宣,这才小心说道,“三年前,老奴在街上瞧见一人,与少爷生的十分像,实打实是老爷年轻时的模样,与老太爷也颇有几分神似。”
    老太太冷笑:“长的再像又如何,也不能替了我孙儿。”
    秦嬷嬷说道:“老奴只是想起……想起当年凤娘走后不久,不是曾来信一封?”
    慕宣面色一变,紧盯秦嬷嬷。
    当年休妻后,他也派人去寻过凤娘,想叫人安顿她,接济些钱财安家。
    可却一直苦寻无法,这么多年,已成心病。
    老太太当事儿过去许久,也不顾儿子就在前头:“继续说。”
    秦嬷嬷这才说道:“老太太将那信当成是凤娘舔着脸求合的,便撕了。
    老奴将信清理出去时,曾无意瞧见,那信上落了‘有喜’二字,当时并没在意。
    可仔细想想,三年前在街上瞧见的青年,面貌却十分像慕家子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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