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点时间,我把眼前的事情处理一下就跟你走。”
    殷玉尘放开了她,漆黑的眸中闪动着令人心醉的光芒,他一眨不眨的望着她道:“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容容,如果你后悔了我便一个人回去找药吧!”
    他深吸了口气,道:“我想我可以的,我一定能够坚持的,我还会像以前一样继续等你,而且我会比以前更坚定。
    我等你一辈子,容容,我真的真的很爱你,对此我已经没有底线了。”
    “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也不会再让你孤独的等待了。”
    朝容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打定了主意,我不会后悔的。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让我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
    失去朝华已经令她无比憾痛,但如果因为执着于过去而失去了现在的幸福,那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与快乐无缘,即便真的有那么一天完成了夙愿,却也只能如同行尸走肉般,已经感受不到人间的悲喜了吧?
    她要跟殷玉尘一起离开,陪他治病,还要回成州悄悄的给母亲和朝华上坟。
    等她休息一段时间后就仗剑江湖,游历天下,做一对浪迹天涯的无名侠侣。
    但她不会悄悄离开,因为很多事务必须有人接手。
    “我明天就进宫请辞,我一定可以说服可汗放我离开。
    还有母亲,其实我应该放心的,谁没有谁还活不下去了吗?她比我厉害的多,哪里用得着我保护?”
    她有些自嘲的苦笑着,道:“是我太自不量力了,等我把一切说清楚,说不定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至于盛宁中关于坊市的事情,冯继塘可以处理所有事。
    云桑商人看重的不过是公主的名号,论理三公主可以接管我手下的一切事务,她的名位和手段也并不比我低,何况即便有什么东西不会都可以学啊,我开始的时候不也是一无所知吗?”
    殷玉尘有些愧疚的望着她,这个时候他心里极其矛盾,若他真的逼迫她放弃了所有的心血,以后她想起来的时候会怨他吗?可是以后的事谁也猜不到,如果连现在都没有,何谈以后?他便定下了心,再也不去想别的。
    朝容就这么决定了,这个决定在以前看来简直匪夷所思。
    她请求拜谒俞贵妃的帖子很快收到了回复,慕容翟亲自批复,让她两日后进宫待命。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甚至得不到店铺打烊便离开了东市,飞一般奔去了兴善坊第三条街殷玉尘暂时的落脚点。
    那条街住的都是些梁王府的旧人,殷玉尘离开慕容归后便被安排住在那里。
    她是第一次来,穿过巷子时门口有人问她找谁,她很熟络的报出了接头暗语,然后一路畅通无阻,直奔巷尾的旧宅。
    深巷中陈旧的灰土味夹杂着桂花香,她如风一般奔过,飞扬的发梢从窗格外一扫而过。
    殷玉尘正站在窗前浇花,黑色的土陶花盆里生长着一丛萱草,细长青绿的叶子,开着橙黄色的花,形如百合,六角尖翘。
    她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微微踮脚从后面悄悄捂住了他的眼睛。
    他握住了她的双手,转过身将她一把抱住了。
    “这里到底住着多少人?我一路走来感觉两边窗户里都有人在偷看,幸好没人认识我。”
    她低声抱怨着,抽回手解下面上的丝帕擦拭着额角的汗。
    可能是走的急了,所以脸颊红扑扑的,说话间气息还有些不稳。
    他垂眸望着,心头忽然滚烫起来。
    他握着她的双肩将她推到了壁角,矮了矮身子低头辗转亲吻她,双手从她肩头滑落摸索着探寻她的身体。
    她的手一松,藕色的丝巾飘飘袅袅的坠落在地。
    ……
    她眼角的余光越过他的肩,扫了一眼这间有条不紊整洁干净的屋子,屋角宽大的榻上挂着青灰色帘帐,对面窗户的天光投射过去,映出一抹雨后初晴的淡青。
    这是一间男人的屋子,简单整洁的近乎严肃,只有桌椅案几和床榻,想到他常常一个人呆在这间屋子里静静的思念她,她心里忽然就充满了一股奇异的欢乐和满足。
    她想到了沉沙河初见时那黑衣少年清澈纯粹的眸子,仿佛刀光一般冷澈,毫无杂质。
    他的人也如同他的刀一般凌厉无匹,令人胆寒。
    她带着无比的好奇去探索他的内心,而如今,他所有的真实面都这样毫无保留的袒露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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