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请讲。”
    卓元节闻言后便点头应道。
    “圣后临朝,求才若渴,不论中州还是海外,特别卓仙师这样的道境高士,若有报国之心,必有虚席以待、名爵相酬。
    仙师若有为朝廷效力的心迹,我是非常乐意将你引荐入朝!”
    府君杨岭不再隐瞒他的意图,望着卓元节的眼神满是欣赏和期待:“名爵国之重器,不会轻易授人。
    但凭卓仙师你的道业神通,加上我家郑重举荐,我保证可为卓仙师你求得一个五品敕封。
    来年若有显迹事功,高授天师尊位,甚至划封道场、创衍一脉道传也无不可。
    卓仙师你或不知皇朝人事格局,大可询问你同门杨主簿,我所言绝对不虚!”
    府君杨岭对卓元节的拉拢示好诚意十足,只看杨博文惊诧的表情可知所开出的条件应该也是极为优厚,但卓元节只是说道:“此行登陆中州,是受我师弟邀请,眼下江都城妖异诸事还没有解决,所托未竟,只能敬谢府君欣赏。”
    府君杨岭听到这话,脸上笑容微微一滞,旋即便收敛起来,视线一转又望回一边的杨博文,略作沉吟后才问道:“杨主簿说江都城隐私作乱,究竟是什么情况?”
    原来这位府君根本就没有看过刚才自己请府衙书吏呈交的文书!
    杨博文原本还因为府君杨岭对师兄的招揽而颇为激动,听到这问题后心情登时冷却下来,这位出身天中望族的府君原来根本就没有造福一方的公心与抱负,满脑子都是私欲的营计,哪怕刻意彰显其礼贤下士的一面,也只是针对在他看来有用的人,舍此之外的其他人事则就全然不会放在心上。
    尽管心中大感失望,但杨博文还是起身将江都城发生的事情详细讲述一番。
    “区区一个地表淫祀,能够苟存下来已经是府衙宽宏大量,居然还敢作恶!”
    府君杨岭听完之后,神情仍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傲慢,但在略作沉吟后却似乎发现了什么可以大作发挥的方向:“居然还有鼎食者勾结淫祀,这是公然无视皇朝吏治禁令!
    这件事我记下了,稍后会安排府衙做事。”
    “府君,江都城受此淫祀扰乱,已经是群众惊恐、人心惶惶。
    且那淫祀仍然逃匿在外,诚需及早定乱、以绝后患……”
    杨博文也是久在官场,听到府君关注的重点乃是与淫祀勾结的鼎食者而非眼下江都城民情如何,心里便知这位府君是打算借此警告惩治广陵府的官场同僚,对江都城现状却并不上心,于是便又硬着头皮开口道。
    府君放下身段拉拢卓元节却遭婉拒,心里已经颇为不满,再听到杨博文没有眼色的催促纠缠,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偌大一府,岂独江都一隅?若你等诸县遇事难决,全都推给上司,朝廷又何必浪费禄料、收养尔等闲员!
    我今天本也另有要事在身,只因海外高士入府才抽闲召见……”
    “下官失礼、下官惭愧!
    只因乡土不安、家人遭害,心情急躁,绝非有意冒犯滋扰府君……”
    杨博文见府君怒形于色,连忙俯身作拜致歉,无论这位府君底色如何,既然执掌一府大权,也的确不是可以随便冒犯触怒的对象。
    卓元节见状后便也避席而起,右手隐隐摆在腰后,视线先在头顶三尺停留片刻,然后又斜望向府君左后的虚空。
    府君左肩微不可查的塌了一塌,继而神情微有异变,片刻后躁怒的神情才转为平静,垂眼望着杨博文说道:“你起来吧,我也并非不恤民情疾苦的长官,但今府衙玄力外使,也没有足够的闲力派遣下县。
    你等县官治土滋乱,本已失职,但既然是卓仙师入府共请,我也不好置若罔闻。
    持我手令,去玄鉴司录入案情之后,我再遣十名玄甲力士入县定乱,事毕即归,不得延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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