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韩看穿了他的心思,眼神变得更加阴郁。
    接下来的每个字、每个标点符号,似乎都被冰雪覆盖:“就算是我这种人,也知道生个孩子远非三言两语能决定的事。
    你还跟我扯这些歪理?不想让你姐坐牢,就想让牧雨晴牺牲掉自己的亲骨肉,替你姐永世被困江家吗?”
    安律辩护道:“那怎么能算是坐牢?”
    方韩冷哼:“不然呢?让她假装孩子是江家生的,和自己无关,放任自流,生死不顾,就像她的妈妈对他她一样?让孩子自由生长,无牵无挂,任其生死?”
    他一向言辞尖锐,如今愤怒加剧,更是嘲讽无比:“牧雨晴欠你姐多少?要用这样的方式偿还?”
    安律闻言心如绞痛,嘴角扬起苦笑,牙关紧咬:“对,她就是欠我姐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姐也不会摊上这等大事……”
    方韩无言以对,看向安律的眼中渐染寒霜……安律的话语实则是气话。
    毕竟他是安家人,从小受到良好教育,明晓大道理,作为一个律师,他的价值观也十分端正。
    可姐姐这事实在太棘手,令他万分头疼。
    主动提及其实是他的让步,他不想与方韩针锋相对。
    只是对方的强硬使得谈话转向对立。
    然而话已出口,他决定不再收回,只是硬起头皮迎着方韩凌厉的目光……冰冷的男子眼神沉如磐石,侧首盯住对方,语气庄重且严峻:“莫非是沐玉晴亲手教导你姐挥瓶子?还是说沐玉晴指点的那个渣滓设计陷害了你姐?安兄,这指控似乎不合逻辑啊?”
    “那我就更不解了,她究竟与你有何渊源,能让你抛却二十年兄弟之情,如此咄咄相逼?”
    “……”
    封韩哑口无言。
    但他毕竟被称为“无情之王”
    ,这短短的怔愣过后,他迅速回复那份冷漠无情的姿态:“无论她是我生命中的什么角色,我都不会容许你强迫她做任何事……”
    “我不会逼迫,只是劝解!”
    “那也不行!”
    未经我允许,谁也不能动她。
    心中的这句话,他只是暗暗握拳,虽未说出口,但那份坚定的决心已是不言而喻。
    “要么你去处理江家人,要么我找你的前妻去解决,总而言之……”
    此刻的安律也眼中的怒火几乎燃烧出火苗,紧握着酒杯的手关节发白,高度近视的眼睛因愤怒微微突出,透着几分骇人。
    他冲动地说:“我不会让我姐坐牢,不论采用何种手段。”
    封韩沉默不语,但在灯光下,他的眸子紧缩,怒意明显已经升级。
    脸色深邃难以揣摩,明显动了真怒……厉津帆没料到仅是一场聚会饮酒,竟会引起如此争执,连忙出来调节:“哎呀,你们俩怎么回事?这点小事都能吵起来?”
    封韩和安律也同时反驳:“小事?”
    “行了行了,我说错话了,我接受惩罚。
    但是……”
    此刻,认输不算困难。
    厉津帆左右看了看,苦心规劝:“都是自家兄弟,都在为同一件事情,何不冷静商量一番?”
    然而,他的颜面对这两个家伙毫无效果,他们完全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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