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该给谁喝还是给谁去喝,至少在喝的碗里没有让人看到老鼠屎就是了……
    “将军之意是……”
    司马徽眼光游弋不定,就像是两军交战之前的斥候,在刺探着斐潜的真实想法。
    “陛下至平阳北狩之时,曾至山寨之中,视察农桑,体恤民夫……”
    现成的大旗斐潜自然不能错过,扯过来大力摇晃,一脸虔诚的朝着东方拱拱手,说道,“陛下仁德,不顾天胄之躯,亲历亲为,更是与民同食,亲尝杆糊,在场众人,无不涕零……”
    “陛下圣明!”
    斐潜这堂堂正正的大军开出来,司马徽自然也能是举手投降高呼万岁,一同向东方表示自己的敬意。
    “……然,某观当下众多儒家子弟,不知民辛,不尝民苦,如何言农事?不修武艺,不经战阵,何来论兵法?不施授教,不拓民智,如何谈教化?”
    斐潜敲了敲桌案说道,“仲尼巡游六国,因材施教,启蒙万民,方得儒道之妙,岂有坐而清论即可得道者欤?”
    “将军所言甚是!”
    对于这个论点,司马徽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一脸的心有戚戚焉,然后迅速开始盘算着,斐潜的这个说法,确实是堂堂正正挡无可挡,而且从某些角度来说,司马徽也同样不愿意看到当下的局面。
    当下举孝廉制度,举的都是人治的关系户,至于有没有能力,基本上就是属于彩票开奖一样,500万的大奖么有是有的,但是绝大多数还是五块十块的小奖,当然,还有一大片连五元十元都中不了的……
    而司马家,因为司马防和司马朗先后辞职,已可以说是脱离了关系户的范围,要不然司马懿也不会迟迟不能被举孝廉,所以当斐潜说起刘协亲力亲为做了表率,行仁德之事的时候,司马徽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
    “重清谈,轻体会,乃腐儒也!
    腐儒入朝为官,则害国,举其为官,则戮民!”
    斐潜继续说道,“今春孔才策论选材,鞭笞入里,当延伸而论,以别腐正之儒也!
    儒道本性,至纯至真,岂容玷污?当清理而自省,涤杂而明性也!”
    司马徽眼中烁烁有光,兴奋得胡子都在微微颤抖,朗声说道:“好好!
    将军此言大善!
    儒家立言数百年,定然有蠹虫蒙混其中,苟且营营,不仅祸国害民,并且坏儒家声誉!
    儒家本性,至纯至真!
    岂能容此腌臜之物!
    老夫虽不才,亦愿捍卫儒道纯真,百死不辞!”
    司马徽虽然不清楚什么叫做纪委,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廉政公署,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其中的奥妙,立刻显得慷慨激昂起来,表示愿意为了伟大的儒家纯真事业贡献一份心力!
    当然,如果征西将军只是一般的人,司马徽听了同样的话,就算是觉得有道理,也会嗤之以鼻,就像是谈反腐败,以老百姓的身份来谈,和以国家领袖的身份来谈,会是一样的效果么?
    如今征西将军权倾并州,司隶,汉中,可以说在这一片土地上,言出法随,既然征西将军有意挑头做这个事情,司马徽自然愿意代替司马家来紧紧握住这个清高无比的权柄!
    司马徽甚至觉得,斐潜提出这样的建议,就是为了从至高层面来打击一些不听话的士族豪右的,但是没有关系,世间万事不都是如此的么?若是没有被利用的价值,又有谁会付出价格来?
    “好好,此次春考,便以‘儒’为题!”
    司马徽捋着胡须,说道,“将军此题,甚妙!
    甚妙也!”
    斐潜微微笑着,也点点头。
    司马徽愿意上钩就行,等用论“儒”
    这个话题掀起波涛之后,再慢慢进行下一步的什么青牛观会议……
    其实若是讲究起来,汉朝其实就是一个以黄老立国,以士为基石所建立起来的国家。
    虽然在汉武帝时期采用了儒家,但只是士族改变了一种信奉的学说而已,依旧还是士族统治天下。
    斐潜原先对于汉代的观念,大多数来源于三国演义,但是三国演义其实是明代人眼里的三国,就像现在电视电影上的那些符合年轻人看的偶像古装片,三角恋已经是很low了,还要有男男和女女的多角恋……
    三百年的儒家执政,留下了无数的继承者,这就是党人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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