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的斜阳温暖和煦,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却没有让她感觉丝毫的暖意。
    化纤厂的厂宅很老旧,六十多平米的小房间打扫得异常整洁干净,五楼的阳台光线很好。
    当年为了在窗台上多养些花卉,父亲邹海强把里侧窗台接出了四十多公分的宽度,后来发现邹韵对花草过敏,就把所有的花卉送了人,于是这里只剩下宽阔的窗台,是邹韵最喜欢的地方。
    邹韵从小怕黑,坐在宽宽的窗台上,即便是没有了和熙日光的照耀,依旧可以坐在这里看到外面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
    光明,总是让人企盼的东西。
    鹅黄色上衣,天蓝色牛仔裙,还是那套衣服,稍稍有些褶皱,她静静坐在窗台上,把头埋在双膝之间,秀发洒落在长长的双腿之上,一动不动,像是已经睡着了。
    但愿睡去,醒来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场噩梦。
    她的脚边散落着几张素描,每一张上面都是深深的暗影,雕塑般的面庞,犀利如鹰隼般的黑眼睛,形象栩栩如生,线条粗粝用力,越到后来越是潦草,每一笔似乎都要力透纸背,带着无尽的恨意。
    她百度了他的名字,季寒川。
    微微侧了头,修长的眸子遥览着外面的灯火,渐渐又垂落到那几张素描上面,眸底黝黑。
    上海悦泰集团执行董事,潼安子公司中域地产ceo,两年之前他的信息还是一片空白,在潼安市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三年前悦泰在潼安注资,拿下了潼安市开发区的黄金地王,依托雄厚的集团实力,快速进军地产开发,信息科技,文化传媒等领域,势如破竹一发不可收拾,成为本市最炙手可热的招商引资新贵。
    两年前,悦泰董事季寒川空降潼安,接手中域地产,其中一幅图片就是季寒川和本市的政要共同为中域地产开发的滨水家园兰馨苑培土奠基。
    他在旌旗招展,鲜花锦簇,推土机挖掘机打桩机层层排列的背景中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挺括的黑色西装,黑眸清冽,唇角微莞,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兰馨苑,那是他设下圈套,禁锢她的地方。
    “我不过是微如草芥的小人物,如此大费周章,为什么?”
    屏幕上的火热肉搏缠绵欲死,那一刻,她忽然忘记了所有的害怕与愤怒,微微眯起了眼眸,死死凝视着他。
    “凡事必有因果,”
    他放开握着她长发的手,拇指摩擦了一下她苍白微颤的唇,嘴角向单侧挑了挑,“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吗?所以,邹韵,只怕你今后再不会那么走运了!”
    没错,若是没有原因,她如何值得季寒川这样的人为她大动干戈?
    邹韵的目光吃力地从画纸上挪开,她和邹昕的生活轨迹如此简单,纵使想破了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季寒川这样的豪门有过交集。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房门被打开的时候,清脆的声音飘了进来,“饿死了,饭好了吗?”
    眼前光明大放,邹昕打开了灯,“不是怕黑吗,怎么不开灯!”
    骤然强烈的灯光让邹韵眯了眯眼睛,灯光下妹妹邹昕背着双肩包,紧身白体恤,牛仔短裤,露着两条光洁的长腿,俏丽的面庞,棕黄色飞扬短发,青春逼人。
    眼前仿佛还都是那暧昧旖旎的火辣画面,她看着邹昕,有那么一刻的怔忪和恍惚,邹昕已经径直走向厨房,掀开了锅灶,空空如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难得一个周末,学校里很多活动的,昨天你一遍遍打电话约我回来吃饭,怎么什么都没准备!”
    邹昕神色怏怏的,一脸的不快。
    邹昕住校,快有两个月没有回家了,父亲在安徽打工,只有年底可以赶回来,平日里,家中只有她一个人,空荡荡的。
    a大的伙食很差,她惦念邹昕,怕她吃不好,不时打电话催她周末回家吃饭。
    若是没有这个梦魇般的下午,现在应该是姐妹两个难得的欢乐晚餐吧。
    “今天的画稿没赶出来,被主编骂了,耽搁了下班的时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