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还在脏水中跑了那么长的时间,岂不是肉都烂了?
    身体好的人便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真是让身体不好的人怎么想怎么不爽。
    顾元白往后一靠。
    太阳穴一鼓一鼓,长袖铺在软椅之上,神情有些微的生冷。
    如果有人只是为了给顾元白捡一个死物便这样糟蹋自己,这样的行为看在顾元白的眼里不是深情,不是忠诚,是蠢。
    人命总比任何东西都要贵重。
    还是说,薛远所说的给他拼命,就是这样拼的吗?
    为了一个玉扳指?
    过了一会儿,圣上命令道:“将常玉言唤来。”
    常玉言知晓圣上传召自己之后,连忙整理了官袍和头冠,跟在传召太监身后朝着圣上的宫殿而去。
    避暑行宫之中道路弯弯转转,园林艺术造极巅峰。
    夏暑不再,常玉言一路走来,到了顾元白跟前时,还是清清爽爽的风流公子的模样。
    “臣拜见圣上,”
    这是第二次被单独召见,常玉言不由有些紧张,弯身给顾元白行了礼,“圣上唤臣来可是有事吩咐?”
    顾元白从书中抬起头,看着常玉言笑了笑:“无事,莫要拘谨,朕只是有些无趣,便叫来常卿陪朕说说话。”
    常玉言是顾元白极其喜欢和看重的人才,他给常玉言赐了坐,又让人摆上了棋盘。
    常玉言有些受宠若惊。
    他依言坐下,屁股只坐实了一半,记起了上回圣上与褚卫下棋的事情,不禁道:“上回圣上与褚大人下棋时,臣未曾在旁边观上一番。
    至今想起来时,仍觉得倍为遗憾。”
    常玉言笑开,挽起袖口,同圣上下起了棋。
    手指摩挲着圆润的棋子,顾元白声音带笑,“常卿与薛卿原来如此要好。”
    常玉言苦笑道:“就薛九遥那狗脾气,谁能——”
    他恍然回过神,神经骤然紧绷,连忙起身请罪,“臣失言,请圣上恕罪。”
    “无碍,”
    顾元白微微一笑,“探花郎何必同朕如此拘谨?”
    他问的话让人脊背发寒,但等圣上微微一笑时,这寒意倏地就被压了下去,脑子发昏,哪里还记得危险。
    常玉言羞赧一笑,又重新坐了下来。
    瞧瞧,薛九遥那样的人,都有常玉言这样的朋友。
    不管其他,只在面对顾元白的礼仪上,薛九遥就远不及常玉言。
    但同样。
    顾元白在常玉言面前也是一个无关乎其他的皇帝样。
    顾元白笑了笑,突然觉得有些没劲,他不再问了,而是专心致志地跟常玉言下完了这盘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