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湾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赵君玄摇摇头,随即纠正道:“首先,我虽然生在燕京,但是长在江城。
    其次,来燕京看升旗的人,绝大多数是游客,很多本地人那个点还在睡觉呢!”
    “哈哈哈哈!”
    高湾大笑一声,笑容惨然,“本地人明明不在意的东西,却被我这个外地来的泥腿子当成宝一样。”
    “我回答你吧,升旗仪式随着季节变化(因为日出时间不同),并不固定。
    夏季最早,冬季最晚,时间在4点到6点这个区间。”
    赵君玄微微皱眉:“所以这和你叛逃的原因有什么联系?”
    高湾却没有理会赵君玄的话,继续说道:“我啊,出生在西北的一个小山村,一个穷得不能再穷的小山村。”
    “十年前才通水泥路,十五年前才通电。
    去趟最近的乡镇,那会还叫公社,需要走半天的山路。
    贫瘠的黄土种不出一粒高产的粮食,就一些阴坡能种点玉米和高粱。
    至于牲口,更不用想了,人都吃不饱,还拿什么喂?”
    “但就是这么穷的一个小山村,走出了全县第一个大学生。”
    赵君玄后知后觉:“那个大学生,是你?”
    高湾点点头,中年已经有些秃顶的他脸上突然浮现出年轻人才有的朝气,语气骄傲道:“我家里穷得连一口完整的锅都没有,蒸点高粱面馍都得找邻居去借篦子。
    但老达(西北方言里“爸”
    的意思)和老娘砸锅卖铁也坚持把我供出来,说是家里这光景只能让我去改变。”
    “我也算争口气,当年正是高考恢复的第20年,我一口气考到燕京,成了燕京农大的一名学生。”
    赵君玄暗暗惊叹,真要如高湾所说,那年代他能从一个小山村考到首都去,用人中龙凤来形容都不过分。
    高湾继续道:“毕业后由于我能力出众,学校里的教授举荐我去农业部工作。
    我正好是农村出身,了解农民的辛苦,其他干部都不愿意去的基层我抢着去,在鲁省的齐河县一呆就是五年。
    在那边我凭借本科学的知识,指导当地的小麦种植,很快那个县就成了鲁省排名第一的小麦种植县。”
    “领导看出我不俗的能力和吃苦耐劳的精神,就把我调回燕京工作,职位也从一个小小的科员提拔到科长的位置。
    我就勤勤恳恳地干着本职工作,在此期间我还娶了燕京本地的媳妇,把山村里的爹娘都接到燕京居住,算是在燕京彻底安了家。”
    听到这里,赵君玄大致了解到高湾的生平。
    他疑惑道:“这不是挺好的吗?你命运改写,仕途顺利,为什么会——”
    “仕途顺利?哈哈哈哈哈!”
    高湾突然癫狂一笑,打断赵君玄的疑问,他死死地盯着赵君玄,意味深长道:“这就是我说的,你我不是一路人,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根本看不到我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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