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人跑马赶到,见着挡路的蜀州枪盾,韦貂脸色发白。
    大势之下,跟在他后面的一千余人,如何能杀得过去。
    但韦貂顾不得了。
    他咬着牙,死死勒住缰绳。
    “冲阵,都给我冲过去!
    冲散蜀人的枪阵,逃出去!
    我等才有活路!”
    在韦貂的蛊惑之下,无数的侠儿军,疯狂地往东城门冲锋。
    “前军,举枪杀敌!
    后军,射杀!”
    蜀州小都尉面无表情,冷冷下令。
    一拨呼啸的飞矢,先从阵后飞出,先头的上百骑,被射得坠马而亡。
    一匹匹的战马,瘸着马腿扑入尘沙,打起漫天的灰尘。
    “刺——”
    连盾的缝隙之中,无数柄森寒的铁枪,冷冷刺了出来。
    顺左右。
    被韦貂斩了一臂,此时的章顺,疼得嘴巴发青,且嗡动。
    “围!”
    四面八方,都是围过来的蜀军。
    将章顺及百余个亲卫,死死围在当中。
    “吾……章顺,此生要……封侯拜相,封、封外州王。”
    章顺仰着头,痛得眯起的眼睛里,看向头顶的阳光。
    那一年,他去沧州最好的布庄,制了四件描虎披风,沧州四鹰每人一件。
    便如猛虎下山之志,誓要在乱世杀出一番名声,青史留名。
    章顺艰难抬起头,四顾围过来的人影,声音变得痛泣。
    “那一日,我射杀陈先生……回府之时,用了半锊的皂粉,来回搓洗。
    沧州司坊要剁碎陈先生的尸首,丢入坟岗喂狼……我拦住了,葬、葬在沧州李度山下的村子边上。”
    “并非乞活,吾自知不可活。”
    章顺泣不成声,“容、容某自刎。”
    “章将军,且去吧。”
    蜀军中,徐牧沉默了会开口。
    阳光之下,章顺用尽最后的力气,闭着眼睛单臂举剑,割向了自己的喉头。
    在他的身后,二十余个亲卫,纷纷悲痛效仿,殉死在章顺身边。
    徐牧转过身。
    马毅沉默地提刀走近,刀光划过,章顺的头颅,整个被揪在了手上,装入了收敛的木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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