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烈烈。
    立于楼船之上的童杜,描虎披风飞舞,金革之声铮鸣,颇有几分意气风发。
    “避过了火舫,又如何!
    我沧州水师,乃是天下精锐!
    十三艘楼船,蓄势待发!
    儿郎们,随我童杜一道,杀败蜀师!”
    沧州水军,列开的弧月阵。
    摇晃的船身之上,一队队的沧州江弓,迎着吹拂的江风,举起了手里的铁弓,严阵以待。
    那藏在船群里的火弩船,诸多的弩手,开始在弩矢箭镞上,裹上了火油布,准备平射。
    “布衣贼,你犯我暮云州!
    请入瓮而死!”
    童杜抽出了长剑,迎着江风,指去蜀州水师冲来的方向。
    “我等乃是国之义士,为朝廷效命,杀反贼,义不容辞!”
    ……
    徐牧冷着眼睛。
    在他的前方,依稀能辨认得出,严阵以待的沧州水师,黑压压的一大片。
    古往今来,守城战,以及水战,都是最为惨烈的战事。
    拿水战来说,若是陷入鏖战,必然逃不过接舷的命运,双方不死不休,直至船毁人亡。
    “主公,风势急促,避不得了。
    我等与沧州水师,只能在这江上,厮杀一场。”
    东方敬语气沉沉。
    “我自然知。”
    握了握拳头,徐牧摸到了剑柄,将那柄跟随了一路的长剑,“锵”
    的一声拔了出来。
    如果没记错,这柄长剑,是当初望州失陷之前,老官差送给他的。
    老官差说,若是天下太平,便还入望州官坊的武备库。
    但这天下,何时太平!
    死了的人,热血尚有余热。
    而活着的人,努力活着的人,要循着先人遗志,杀出一个太平天下。
    “敬问天下,可曾听闻蜀人之志!
    披坚执锐,乃天兵下凡,勇不可当!”
    “列位袍泽,请随我一道,冲杀沧州的猪狗!”
    立在楼船高台上的魏小五,披着亮甲,怒吼着挥起徐字旗。
    徐字旗迎风飘舞。
    前后左右,尽是蜀卒跟着怒吼的声音。
    鼓帆之下,四万蜀州水师,以盾船为头阵,往前方的沧州水师,呼啸着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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