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脑子越发昏沉,弓狗颤手摸出火折子,想着生一堆火,先烫了伤口上的毒。
    在小时,他捕蛇烹食,便时常会中毒。
    如这种法子,虽然痛不欲生,但终归能止毒。
    火折子还没开筒,弓狗迅速丢在一边,抽了短刀冷冷横在面前。
    铛。
    一张陌生的脸庞,狰狞地出现在弓狗面前。
    “便是你,便是你这个矮子,一直在放冷箭!”
    仅存的最后一个凉州死士,先前死趴在马车上,这会儿,却寻了机会操刀入林。
    一手失力,弓狗迅速抬起另一只手,死死挡着砍下的劈刀。
    “天生一个罗锅矮子,你这般的丑模样,还想学人做将军!”
    噗。
    挡刀之下,死士狞笑着抬腿,将弓狗一脚踹飞。
    连着那柄短刀,也被摔到了一边。
    弓狗咳着血,脑子越发昏沉,仅有的一只眼睛,拼命地撑起来。
    凉州死士狂喜,重新抬刀,朝着弓狗脑袋劈去。
    刀劈在泥地上,溅起一阵尘烟。
    等死士四顾,才发现弓狗已经撑着身子,避到了另一边上。
    “哈哈,你倒是射箭啊!
    你的箭壶在这呢?”
    死士拾起脚下的箭壶,怒而往远处掷飞。
    弓狗不说一语,趔趄着站了起来。
    “劈了你的狗头!”
    弓狗的喉头里,忽而爆发出一声怒吼,身子极为诡异地一绕,绕到了死士身后。
    死士怔了怔,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一支从远处射来的狼头箭,从他的头颅炸开。
    在不远处,走出了马车的百里熊,抬着弓箭,脸庞有些发怔。
    他不明白,面前的人,不过是个罗锅矮子,又盲了一只眼,如何知道他在后面偷射的。
    死士的尸体,缓缓往前栽倒。
    “你无箭可用——”
    百里熊声音戛然而止,他仰着头,嘴角苦涩地叹出一口气。
    在他的额头,一根断枝入肉三分,鲜血淌了满脸。
    “弓家子,神、神乎其技。”
    嘭。
    百里熊的身子,重重仰摔在地。
    弓狗咳了一路的血,在就近的位置,用尽最后的力气,爬上一株枯树,抱着膝盖,整个身子紧紧缩在树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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