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一去,江南深夏的天空,越发湛蓝,云朵飘得很高,乍看之下,整个世界颇有几分静怡。
    但并非如此。
    在天空之下,攻坚与守坚的厮杀,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沧州里有支流河通入襄江,在入江的口子,冲出一具具的浮尸,以及发黑的腥红色。
    百余个流民,冒死跳入江水,拾起折戟沉沙的刀器袍甲,期望在战事之后,能换得一些粮米之银。
    在陵州,几个要跑去拾器甲的人影,正成群结队地沿着江岸跑。
    一个扛着竹排的流民,回过头时,整个人突然顿在原地。
    “跑,跑!
    有军队渡江!”
    几个流民,顾不得再去拾刀器,惊得远遁逃走。
    连着那张竹排,也弃在了泥地里。
    呼,呼,呼。
    在江面线上,一艘艘乘风破浪的战船,正以浩荡的姿态,开始往陵州江岸挺进。
    主船的船头,唐五元背手而立,冷冷立在江风之中,任着身上的披风,被高高地荡起来。
    “主子,前方便是陵州了!”
    “好。”
    唐五元露出冷笑,“再派快船,多打探几轮,若是守备不足,此一番,我等青州军,便抄了左师仁的老窝!”
    在白门峡,他接二连三的,伏杀了不少援军。
    按着最初的算计,东陵三州,已经是空虚了。
    东陵的主力,都放在攻伐沧州的战事上。
    “主子切记,这些战船……可是借的,那一位不能得罪。
    还请小心为上。”
    在唐五元身边,有谋士急忙走近。
    “你废什么话。”
    唐五元声音不满。
    “这一次事情若是成功,你可知战果有多大?传我军令,近了江岸,便立即挥师攻打,三日之内,我要打到左师仁的九江王郡!”
    “大军冲岸!”
    “吾唐五元,早该跻身天下六谋。”
    早些时候,听说东方敬救了河州,他是有些不喜的。
    相仿的年纪,居然胜不过一个跛人。
    “杀!”
    ……
    “不出舵主所料,陵州来了急报。”
    殷鹄捧着一封迷信,急急走到了徐牧身边。
    递出了信,声音里带着疑惑。
    “舵主既然知晓……为何先前不早早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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