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杀狄狗!”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将入黄昏的天色中,齐齐响彻天空。
    乐青骑着马,顾不得护卫的阻拦,便如一骑先锋,怒吼着一马当先。
    长刀所向,在渐暗的天色中,却隐隐铮亮。
    时间无多,仅从南门的几个老瘦卒嘴里,他便知道,如今河州战事的绝境。
    年轻时,他脾气并不好。
    二十余岁,便敢在街上仗刀杀人。
    若非是投了军伍,将以战功相赎,只怕族里的人也保不住他。
    但越在乱世里入伍,他便越明白,这万万里的河山,于他而言,有着何等的意义。
    便如他收到自家主公的信。
    信里有着那么一句。
    士不卫国,与猪犬何异。
    “渝州军,登城迎战!”
    将要冲到北城关,乐青涨红了脸,抬刀高喊。
    呜呜呜。
    北狄人的攻城长号,并没有将息。
    不仅是先登的北狄人,连着城关前,两扇巨大的河州大门,守备不足之下,随着吊桥的铁索一断,北狄人已经冲过了凹坑陷阱,推着巨大的攻城械,轰隆隆地撞着城门。
    数十个守军,以长木相抵,被撞得一个接一个地翻倒。
    有人在泥地上抹了咳出的血,又撑着身子爬了起来,继续拾了长木,怒吼着抵住城门。
    “顶不住了!”
    “竹刀车,推竹刀车!”
    两扇河州城门,从第一条裂缝开始,直至两扇大门,被撞得越来越开。
    若非是以铁浇筑,只怕这两扇门,都将被撞成齑粉。
    冲城车停下,如狼似虎的北狄人,呼啸着从城门的缝隙,如同潮水一般,便要冲进来。
    “冲城车过不来,快,快将刀车塞入门缝!”
    冲得最快的十几个北狄人,见着竹刀车相挡,还想着停步。
    却被后头的友军一推搡,迅速撞了竹刀车上。
    来回撞了几轮,鲜血染红竹刀,数不清的断肢与尸酱,挂在了竹刀车上。
    “把缺口都堵上!
    北狄狗若入河州,我等绝无生路!”
    最后仅有的几个守军都尉,用尽了力气,在城上城下,鼓舞着已经疲惫不堪的守军。
    “将狄狗撞出去,立即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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