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幼帝登基,奸相上位。
    失势之后,连对食的一个老宫娥,抢完了攒着的俸禄,还不忘带着几个小太监,将他一顿好打。
    并无太多的气愤,这国与家,原本就是连着的,国烂了,家也会烂。
    夜色之中,莲春捂着嘴咳了两声,缓缓起了身,却被旁边的一个小太监,一脚踹到地上。
    莲春沉默无话,扶着身子站起来,捎了一个灯笼,挪着脚步,小心往窝棚外走去。
    风雪满天,灯笼在仿若也受不住冻寒,烛光变得越发无力起来。
    “明日就是殿议宴了,该、该来了。”
    莲春自言自语,又怕被窝棚里的其他人发现,索性裹着破烂的袍子,又多走了几十步。
    风雪还在呼啸,无人发现,有两道人影,已经悄悄摸到了窝棚边上。
    “牧哥儿,那便有个老太监。”
    徐牧抬了头,循着司虎指去的方向,见着了一个浑身哆嗦的老太监,提着一盏灯笼,冻得不断跳腿。
    “雪落长阳。”
    徐牧凝着脸色,抬起了手里的短弩,若是面前的老太监接不上暗语,避免暴露,他别无选择,只能当场射杀。
    司虎也鼓着眼睛,做出冲出去的姿势。
    “剑、剑出边关。”
    莲春回了头,满脸褶子的老脸,露出欢喜的笑容。
    ……
    莲春熄了灯笼,裹着身子,小心地在前方带着路。
    “这边的窝棚,那些御林军都嫌脏,很少会过来。
    以往送夜香的车,也会从这里出宫。”
    “又凶得很,我让他们走快些,免得熏了皇宫,这些个倒夜香的,便会抓着我去角落打一顿。”
    徐牧微微错愕,“听侯爷说,公公以前是内务总管。”
    “变了,都变了。
    有个小太监会戏法儿,讨喜了小陛下,我便被赶回了窝棚。”
    “小侯爷与我说,替我在沧州置办一处宅子养老。”
    “公公怎的不愿去?”
    莲春停了脚步回头,脸上露出一种难言的悲伤。
    “小东家,我服侍袁家三代帝皇,即便是个阉人,也该有了感情,走不得了。”
    “骨子里,我大抵也觉着,自己该是皇宫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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