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实发现了,这孩子年纪虽小,但心思敏感,早早便学会察言观色,在家从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有时陈东实鼓励她多玩、多闹,觉得那样孩子才有生机,可童童只会安静地坐在房间里玩她的熊,她有小半个行李箱的玩偶,肖楠说那是出发前女孩哭着求她带上的。
    对她们母女,陈东实自觉亏欠。
    对肖楠是情分上的亏欠,对童童,则更多的是生不逢时的唏嘘。
    他总感慨自己不够有钱,给不了她更好的生活。
    而自己也因为工作,缺乏陪伴。
    自李威龙死后,每当他面对自己该何去何从这一类的问题时,他总会想到童童。
    如果没有童童,他怕早已随某人去了。
    童童是他仅存的企盼,一丝求生的残念。
    他哪怕牺牲一切,也要守护好这来之不易的慰藉。
    日子依稀回到从前波澜不惊的时候,陈东实规律上下班,回到家,肖楠做好饭菜,他陪娘俩聊天吃饭,偶尔去对门看看徐丽和香玉。
    而梁泽便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一连数日消失在陈东实的生活里。
    等到再出现,便是半月之后,他挂了彩,胳膊上打着绷带,在陈东实家楼下坐着发呆。
    “所以,爸爸为什么没有套到那只粉色的小狗?”
    女孩一手拉着陈东实的大手,一手拉着肖楠,一步一跳半回头。
    陈东实摸了摸女孩的头,说:“那是爸爸手不够长呀,等你以后长大了,长得能赶上爸爸了,就能自己套到那只小狗了。”
    三人不约而同地轻笑了笑,活像挑不出错的三口之家。
    梁泽随笑声望去,见陈东实少有地放松,他那样惬意,合该永远待在那样的蜜乡里。
    “梁警官.......”
    陈东实一怔,没想到梁泽会出现在这里,他恍惚想起,这些天来忙着陪童童和肖楠,竟浑忘了还有梁泽这一回事。
    他体察到了自己心中微妙的转变,在李威龙和梁泽之间,他更能清醒地意识到,此人非彼人,而此人,要不是答应了马德文替他监视,往往不太需要上心。
    梁泽笑了笑,弓背上前,看着其乐融融的三人说:“这是......”
    “我前妻。”
    陈东实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将女孩推到跟前,“这我女儿,肖童。”
    “原来是嫂子.......”
    梁泽呛笑一声,伸出一只手,“幸会幸会,东实跟我说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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