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斥下一句冷声,来自等待许久太傅大人。
    他还未言什么,那人倒先对他不满。
    称谓不是“太子殿下”
    ,用是“你”
    。
    还端起了师长架子。
    那种熟悉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玉佑樘只觉得心口憋着许多气,但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点说不清……庆幸?
    陌生偌大宫廷,其实也还是有不陌生人吧……
    但玉佑樘并未如以往那般,对这人言听计从,只掸掸袖子,径直越过他走到亭子中央石凳坐下,拈了桌上紫葡萄就往嘴里送。
    嚼了几下,就听那人道:“瓜果并非我准备。”
    玉佑樘忙停下咀嚼。
    不急不缓补充:“应当是宫中老人前来祭奠月妃,所放此处。”
    呕……玉佑樘风速冲到亭边,又是抠喉咙又是压舌根,只想赶紧将口中之物数吐出。
    吐了一会,确信嘴巴喉咙里那玩意儿都已清空,才又回到原处,如一只卡了刺猫儿,不满怒视谢太傅。
    太傅大人只回了个身看他,还是站原处未动。
    他今天似乎一直待宫里办事,未尝回府,一身赤色公服还套身上。
    一天公务下来,也不见丝毫疲态,面色水墨般静雅。
    他盯着自己,眼底依旧漠然,掀不起一点波澜。
    轻风抚过,他又道:“方才骗了你,是我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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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佑樘真很想问候他先祖。
    下一刻,碧棠及时地制止住自己主子,她道:“息怒啊殿下,太傅大人知道殿下喜欢吃葡萄,特意让奴婢提前准备哇!”
    闻言,玉佑樘瞬间炸开毛,才慢慢平顺下去。
    谢诩瞥了他一眼,还是未有神情,只不急不慢也走到石桌边,他对面坐定。
    他给自己诊了一杯浅茶,道:“迟到惩戒。”
    玉佑樘闻言,反他道:“迟到又如何,臣侍君以忠,本王贵为太子,让太傅大人等一会也是对你恩赏。”
    谢诩抿了口茶,慢言:“你不过太子之位,还未登基继承大统,就以君上自居,实狂妄。
    再者,君待臣以礼,是为常识。
    况,我为师长,理当尊师重道——”
    铛一声,谢诩将瓷杯扣回桌面:“看来,以前我教你道理,进宫后已经全忘光了。”
    这种熟悉感觉又来了,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不紧不慢逻辑严密地扔一大堆道理训教他……
    玉佑樘蹙着眉,不再看他,盯着桌面那杯子,明明非常用力扣下,还是石桌……
    居然没有一点损坏。
    玉佑樘心中还是有些惧怕,以至于他再开口,气焰较之于前已低了数倍不止:“你凶屁凶,我自然记得那些道理,只是运用到实战还需要经验积累……”
    他仰起脸看谢诩,嗓音又放大了些:“而且,我对你态度轻狂若此,根本不关别,只是一点私人恩怨……”
    “什么私人恩怨?”
    谢诩很平静打断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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