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街下,衣着暴露的女士们彼此间隔十余米,背靠着黢黑的砖墙,对着潮湿而肮脏的街道抽烟,不时有几个醉鬼跌跌撞撞地一头扎过来,而后污言秽语地选一个最妖艳的女伴,去往更昏暗的街尾。</p>
这里到处都弥漫着夜雨过后的土腥味,以及一阵阵劣质烟草的味道,堕落的人们来到这里,妄图用各种罪行来刺激自己麻木的神经,想要在死水一般悲哀的生命中激起些涟漪。</p>
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靠着墙缓缓坐下,用牙齿咬掉瓶塞,猛灌了几口烈酒,一阵味道刺鼻的酒嗝过后,他愈加昏沉的双眼看见一对男女缓缓向他走来。</p>
“老子没钱,快滚!”</p>
他摇头晃脑地嚷道:“再来烦老子,全tm给你们剁了!”</p>
二人听闻此话,真的站在来离他三米左右的地方,不再靠近。</p>
“昨夜,你虐杀了一只猫咪,对吗?”</p>
女孩说道。</p>
她的声音很轻柔,听不出什么情绪,醉鬼咧嘴一笑,淬骂一声,用力将空酒瓶掷了过去!</p>
嘭。</p>
酒瓶被女孩稳稳地抓住,而后肉眼可见地崩出道道裂痕,最后碎成渣滓,从她手中洒落。她依旧淡漠地说道:“这样看来,是你了。”</p>
醉鬼的酒意醒了七分,他倚着墙站了起来,骂骂咧咧道:“你……你tm是谁!”</p>
女孩的手死死攥着,似乎在隐忍着极大的愤怒,她刚要迈步上前,却被身旁的男生拉住了。</p>
“对这种人出手,是一件很肮脏的事情吧。”</p>
男生轻声说道:“我们有更干净的法子。”</p>
酒鬼挥舞着手臂,“老子把你们全剁了……嗝儿,先奸后杀,嘿嘿嘿……嗯?”</p>
这一对奇怪的男女,竟然转身走了,路灯闪了几下,噼啪地响着。</p>
“怂了!”</p>
酒鬼得意地自言自语:“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p>
忽然,他感觉有东西在触碰他的鞋子,低头一看,只见一只硕大的老鼠不知为何,正抱着他的裤腿向上爬!</p>
“草!”</p>
他手忙脚乱的扑腾着,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四脚朝天地摔在地上。</p>
更可怕的是,越来越多的老鼠正在向他跑来,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睛好似一朵朵催命的鬼火。</p>
鼠口尖牙,血肉横飞。</p>
凄厉的尖叫声划破这污浊的夜,待路人闻讯赶来时,他浑身已几乎没有一块好肉。</p>
而他还活着。</p>
悲哀而令人愉悦的活着。</p>
……</p>
“宁歌。”</p>
吴际涯开着车,轻声唤道。</p>
“宁歌!”</p>
他眉心一蹙,大声呼道。</p>
车子停在路边,吴际涯转过身,看见宁歌双目无神地直视前方,脸色惨白。</p>
“宁歌……”</p>
他拿起一张纸巾,递到宁歌手里。</p>
当纸巾塞进她冰凉掌心的那一刻,两行泪水涌了出来,而后是肆意忘情的痛哭。</p>
过了许久,连车子待机的灯光都熄灭了,黑暗中,宁歌擦干眼泪,声音沙哑地说道:“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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