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在又吃了一顿馊得狗都嫌弃的饭后,穆景再次绝望地发问。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她无助又绝望地蜷缩在床上,抱着一张单薄的毯子,眼睛空洞地望着她站起来才能摸到的换气窗,小小的,勉强能容许她这个体型的人通过。 可惜太高,她爬不上去,就算爬得上去,门外有两个壮汉守着,她也逃不了。 昏暗的自然光线从窗户透过来,马上又要天黑了。 天黑之后又是白天,日复一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自由。 恨,恨到后槽牙不知第几次咬出血,齐臻怎么能这么对她,她是苏璟啊,她才是真正的苏璟啊。 门外的壮汉又到了交接的时候,大老粗说话声音总是很大,大到她能听得一清二楚。 “齐少交代了,最近有人在打听穆景的消息,很可能是要救人,你们晚上值班仔细点,发现不对,立马喊我们,我们会起来支援。” “哈,她不是孤儿出身吗?无亲无故的,谁会来救她?要我说,齐少直接把人沉海得了,省得我们几个苦哈哈地在这儿看守着,啥娱乐都没有。” “铁三,不要妄议雇主的决定,我等只需要依吩咐办事。” 最初说话的人厉声训斥了一句,然后才解释:“她手机三番两次收到过陌生信息,虽然暂时查不到发信人的身份,以及对方和穆景是什么关系,但依那些信息来看,对方显然是极为在意穆景的,不可能会放着她不管,你们小心点,总归不会错。” “行吧,知道了,你们走吧,明儿早点来交接。” 谈话声很快结束,穆景灰暗的眼神却陡然亮了起来,是了,她怎么能忘了那个给她发信息让她快逃的人呢? 两条信息都弥足珍贵,说明对方是有本事的人,肯定能查到她被关在这栋位于郊区的别墅里,她只要再坚持一下,就会等来营救。 至于对方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已经顾不上去想了,也想不明白,她只要知道,对方一定会来救她就可以了。 不可能不来的,像齐臻所猜测的那样,如不在意她,为什么要给她发信息?没道理。 她满怀希望地等了三天,等不到救助的人,却等来了齐臻。 这是自她被抓起来后,第一次见齐臻,依然是那么俊美,美得动人心魄,难以叫人移开目光。 穆景控制不住目眩神迷了一瞬,然后很快清醒,愤恨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齐臻,你知不知道,我才是真正的苏璟。” 齐臻懒得戳穿她的自欺欺人,他不信,事到如今,穆景还没发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再强大的洗脑,也不会洗得天衣无缝的。 他坐在临时搬来的软椅上,翘起二郎腿,很随意地审问:“给你发信息的人是谁?你冒充苏璟的事,是否是他一手策划的?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是苏璟,我根本不需要去冒充别人。”穆景挺直腰背,让自己尽量不显得卑怯。 表情也倔强地不愿低头,总有一天,她会让齐臻匍匐在她脚下求她原谅的。 麻雀再怎么伪装也装不成凤凰,她这副样子只让齐臻感觉好笑,没有再废话,招手请了两个催眠专家进来,试图从穆景封锁的记忆中撬开一道缝,获取一些有效信息。 一个多小时后,他带着两个专家走了,似乎对有人尾随他到别墅的事无知无觉。 此时,苏璟在上班,跟着苏父去自己公司上班。 自那天去了趟海市的医院后,她隔天去剪了头发,剪成以前的发型,然后顶着一张毁容脸开始出入公司,也相当于公开亮相。 网络如之前昌市游乐园的负责人预料那般,轰隆一声爆炸了,炸得某博和livebook的服务器直接瘫了个把小时。 【啊啊啊啊啊,苏女神回来了,三年,三年啊,这一定是奇迹】 【是奇迹无疑了,从来没有听说过失踪三年,还能生还的人,何况她当初是被绑架】 【老天开眼,真的,我开始相信好人会长命百岁这句话了】 【她的经历,足以拍成电影了,快来个编剧和导演,我保证领着一家老小直奔电影院】 【电影都没有她的经历曲折,齐少守了三年,守得云开见月明,真的太太好了,祝福他们】 【天佑有情人,祝福他们】 【哎,是要祝福他们,但我听说苏女神的脸毁了,不知是真是假?】 【我表姨的好姐妹的嫂子的女儿的大学同学是苏女神公司的员工,她说见过苏女神一面,脸毁了,那道疤很大很长,几乎分割了整个脸部,很恐怖】 【天啊,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千金大小姐,被毁容了,她想必难受死了,也不知道能否做祛疤手术什么的,还有齐少,也不知道会怎么想,他感觉是颜控】 【楼上就别操多余的心了,人齐少对苏女神是真爱。什么叫真爱?爱灵魂胜过爱一切外在的爱,以及苏女神现在是堂堂公司总裁,可不是什么生活在温室里的千金大小姐,这点不要搞错了】 【同意楼上,咱就是说,有的人别太自我了,总是想当然地把自己的想法当成别人的想法,以为别人同你一般狭隘,犯不着,真犯不着】 【苏璟要是真过度在意她的脸,就不会毫不掩饰地顶着那张脸亮相了,难过、自弃这等情绪,只适用于我等普通人,别代入神】 【所以,三年归来,女神还是女神啊,心脏永远比咱强大】 【我只想知道,她和齐少还会不会再举办一次婚礼,还是希望他们之间有个圆满的婚礼】 网络上的事,苏璟无瑕去关注,她看着差不多堆满一个桌面的商业资料,只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莫名就有点怀念以前开粉店的时光了,只用动手,不用动脑,挺好。 俞盛平似乎看不到她的痛苦,也不去考虑她失忆后是否能胜任原来的工作,微笑提醒:“苏总,十五分钟后有个季度总结会。” 嗯,苏璟回来,他的发际线就不用蹭蹭蹭地往后移了,再移下去,他怀疑叶雯哪天忍不住会提离婚,毕竟,人当初看上他,他浓密的头发也占一部分因素,因为叶家老叶总是个地中海,家族男性好像也都有秃头基因。 死道友不死贫道,苏璟肯定能理解他的。 苏璟闻言头更痛了,她想偷懒一下不出席会议都不行,因为苏父不太顶事。 公司诸多沉疴宿疾,不知是她离开这三年积累起来的,还是原本就有,有部分问题很大,大到急需整改,不然后患无穷,大到她这种脑子不太好的人都看出来了,可苏父毫无所觉。 签文件的速度,快得她胆战心惊,像是完全不去细看,也不去考虑里头有没有陷阱,只顾着完成工作就行。 哪天被人卖了,苏璟都怀疑他会一脸懵逼地问那个卖了他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情况下,她只能逼自己快点熟悉业务,快点成长,根本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想着,她抬头瞅了瞅俞盛平光亮的发际线,真诚道:“俞特助,这些年辛苦你了。”没有俞盛平帮忙,公司怕是撑不了三年。 很多时候,破产只需要一个致命的疏忽。 从抽屉里拿了两份礼物出来,递了过去:“你结婚和小孩的百日宴我都错过了,抱歉。” 俞盛平接过包装精美的礼物,不禁有点动容,这些年的辛苦好像也没有太苦,因为有人会记得,会给你回报。 士为知己者死不过如是。 他忍不住想到了穆景,撇去穆景的能力不谈,穆景认为他为公司所做的一切都是应当的,因为他拿了高薪水,于是在公司遇见他,目光不说尊重,甚至带点轻视,哪怕他教了她许多东西。 这种人,怎么可能假扮得了苏璟,就算再受老天爷眷顾,也假扮不了,形都学不像。 苏璟不知他想了这么多,等她用少说多听加面无表情的模样开完会,齐臻来了——在她还未摸清公司的状况前,她都决定这般模样示人,冷酷又猜不着心思的上司总是能让下属更为忌惮一点的,不是吗? 这是她上班的第四天,前三天齐臻跟着她从早到晚地待在公司,也就今天上午离开了几个小时,不知情的,还以为齐臻也在苏家的公司上班呢。 苏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男人,表情没什么问题,但身体好像有点问题,她嗅到了一点点血腥味,很淡很淡,也就办公室没放任何香薰,空气足够清新,才能嗅得到。 她走过去,熟练地把男人黑色衬衫的袖子挽起一截,上头果然多了几道新的血痕,还有烟头烫出的焦痕。 别问她为什么会熟练,她这些天开个稍长一点的会,或者在厕所里待久一点,这人身上都会出现新的伤口。 苏璟无奈地叹气,拿了个急救药箱出来,给他消毒止血:“我人就在这里,你到底在不安些什么?” 齐臻以沉默作答,他也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一定要说,大概还是想杀了苏璟吧。 没听到回答,苏璟也没再继续追问,但她知道,她可能要忍受不下去了。哪怕知道造成现状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齐臻本来就有的心理问题,也因为他患上了创伤性应激障碍症,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痊愈。 但那又如何,她是人,她是需要自由的人,齐臻把她桎梏得太紧了,她如同一尾溺水的鱼,急需一些新鲜空气。 她也是精力有限的人,公司的事耗尽了她90的精力,她真的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男人。 继续这样下去,男人不崩溃,她自己先崩溃了。 给他处理好伤口,苏璟走到窗口,阴沉沉的天,雾蒙蒙的,雨将下未下,湿闷的空气把情绪侵染到发霉,却无处找发泄点,许久,她开口:“如果李清落网了,你会好起来吗?” 齐臻走到她背后,从背后拥住她,脸埋在她后颈,闷闷道:“你要受不了了吗?” 苏璟实诚地点头,点完意识到他看不见,又嗯了一声,“我不可能永远和你寸步不离的。”也不想被你杀掉。 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以前的她和齐臻关系也许真的很密切,但现在的她不是以前的她了,她失忆了,失忆的期间经历了另一段人生,理所当然地,她成为了全新的苏璟。 齐臻于现在的她而言只是一个刚认识几天的男人,好感是有的,喜欢也是有的,不喜欢不会总是纵容这个人,但不至于到同床睡可以全然安心的地步。 于是,她感受到了齐臻夜深人静时的杀气和煞气,不是出于恶意,可能是出于爱,只是无论是爱和恶,导致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缘由不是很重要。 她不想死,也不想随齐臻一同腐朽,她要生,要过明亮有朝气的生活。 如果齐臻成为不了同伴的话,那就分道而行。 齐臻张嘴咬了她后颈一口,凶狠得尝到了血腥味,不同于他的血,苏璟的血也带着苏璟特有的味道,刺激得他灵魂都在颤栗,想更深更深地咬下去,把血管都咬穿。 好一会儿,他控制住欲望,伸出舌尖轻柔地舔了舔渗血的齿痕,感受到苏璟也微微颤栗时,终于满意,撒娇道:“你再忍一忍,忍到我把镣铐做好,好不好?” 苏璟愣了愣,“什么镣铐?” 齐臻抓起她一只手,点了点手腕的位置,“戴在这里的东西,只有我一个人能摘下,不会像戒指一样说丢就丢,且上头还有小巧的定位器,精致的小机关,你会喜欢的。” 苏璟扭头去看他,后者神态自然,甚至很愉悦,完全没有自己是变态的认知。 “齐臻,我不是你的奴隶。”苏璟的脸色冷得掉渣,她听懂这个镣铐代表的意义了,束缚和控制,只有变态才会使用的东西。 “你当然不是我的奴隶。”齐臻像是看不到她的怒气,又低头在咬痕上用力吮吸了一口,血液的味道,和他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令人心动,“是我是你的奴隶。” 自始至终被束缚住的人,都是他,从来都是他离不开苏璟。 心脏又痛又痒,如同后颈的伤口一样,苏璟静默了许久,最后挫败地道:“随你。” 这世间如果真有镣铐,锁住的从来不是身体,而是心。 她三年前可能就被锁住了,于是三年后,也狠不下心把那块锁住的肉挖掉,不怕伤了自己,怕伤了下锁的人。 …… 穆景又等了三天,每次在她快要灰心丧气的时候,门口的大汉们总会一再强调会有人来营救她,她于是忍不住又生出了希望。 但她终于还是没等来营救,第四天,台风天,风大雨大,看守她的两个大汉大概是无聊,还是心情厌烦什么的,竟对她起了歹意。 夜半时分,两人打开门,摸进了她的房间。 穆景没睡着,也没关灯,她惊恐地退到床头角落:“你们想干什么?” 两个大汉眼泛绿光,其中小眼睛塌鼻子长得有点猥琐的那个淫笑道:“大半夜的,你说能干什么?” 另一个相对来说长得比较敦厚的舔舔唇角道:“我还没尝过这么俊俏的妞儿,也不知是什么滋味?”靠近穆景细瞧了一下,惊喜道:“你眉毛微微锁起,眼角一股青涩感,该不会还是个处吧?” 小眼睛汉子闻言眼睛更绿了,“没想到还是个处,我们哥俩今儿赚大了。” 穆景把枕头砸出去,忍着害怕怒斥:“你们快离开,不然我把事情告诉齐臻,你们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都这时候了,你还不认命啊。”敦厚汉子嗤笑,“齐少要是在意你,会特意交代我们给你准备馊饭馊菜?会一直把你关在这个没有人烟的鬼地方?会这些天只来过一趟?你死心吧,乖乖服侍好我们,我们或许可以帮你改善一下生活条件。” 小眼睛汉子口水都流出来了,他长臂一伸,拽住穆景的脚腕,把她从角落拉了出来,按着她的脚下流地抚摸起来。 “不要,救命啊……”穆景大声求救起来,可平时她求救都没有人听到,何况是这个台风呼啸的晚上,不过是给两个大汉添加点情趣罢了。 敦厚汉子的衣服已经脱了下来,同小眼睛汉子商量道:“谁先来?” “当然是我先来。”小眼睛汉子亟不可待道:“兄弟我干渴许久,早受不了了,你今儿让让我。” 敦厚汉子不满地眯眼:“凭什么是我让你?她是处,我早听说处子玩起来别有一番趣味,我还没玩过呢。” 两人谁也不愿相让,吵了几句,最后决定猜拳。 不是要救她吗?为什么人还不来?穆景绝望地挪着身子,试图下床逃跑。 但刚逃了两步,被猜拳胜出的敦厚汉子大手抓了回来,他把人压在床上,一边胡乱地啃咬,一边撕起穆景那身算不得厚的衣服。 很快,穆景的外衫被脱去,只剩下一件仅能遮住胸部的内衣,她剧烈地挣扎着,可越是挣扎,春光越艳,越勾得两个汉子兽性大发。 小眼睛汉子围观得不住地吞咽,忍不住凑上去帮忙(揩油)。 胸衣的扣子已被解开,眼见马上要被摘下,本来掩上的门却悄然打开了,灯光炽亮,把出现在门口的人的脸映照得纤毫毕现,俊秀,愉悦,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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