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怎么来了？

台上的池夏听，只端端站在那里，亭亭玉立。 什么都不需要做，通身的气质就已经占领了这舞台。 她身姿绰约，体态柔美，腰肢不盈一握，她脸上只画了淡妆，就像一朵洁白的山茶花，明艳地绽放在摄像机的镜头之中。 这空荡荡的舞台，只有她一人，但是身为舞者那淡然温雅的气质，也让舞台顿时充盈起来。 金俊文对这样的效果极满意，上前同池夏听交涉， “等下你尽量忽略掉摄像机的存在，你看脚下的轨道，这是摄像机可能会走的路线，至于其他的，你自己发挥就可以。” 他给了池夏听最大的表现空间，对于舞蹈不做要求，舞蹈种类也是由池夏听自己定。 听过了金俊文的介绍，池夏听点点头，做了两个深呼吸，让陈小苗在下面播放了她想跳的曲子。 就算是没有曲子伴奏，池夏听对于这支舞蹈的节拍也记得一清二楚。 她选的是曾经跳过很多遍的曲子，《思念回响》。 这支舞是她竞选港城舞蹈首席的时候，选定的舞蹈曲目。 音乐响起的时候，池夏听开始随着音乐舞动。 她体态轻盈，腰肢柔软，每一个动作都赏心悦目。 然而金俊文看着摄像监视器里的画面，淡淡地拧起了眉毛。 三分钟后，池夏听终于跳完了这支舞。 她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汗水。 舞蹈对她来说不难，心魇却难消。 虽然她将舞蹈完整跳了出来，但是在涉及到舞步的动作中，她总是不自然地僵硬，注意力总是会分给自己的脚踝。 她看了眼台下的金俊文，果然他面上也是不够满意的表情。 池夏听一边平复着气息，一边下了台。 金俊文走到她面前，斟酌着措辞说道， “听，你的舞蹈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太僵硬了，你需要调整一下。” 金俊文一针见血地说出了池夏听的问题所在。 池夏听的脸色一白。 “我虽然是外行，但是对于人体动态捕捉，还是有些经验的。”他解释道，“刚才只要涉及到小腿以下的部位，你的动作都变得僵硬了起来。正好我需要改变几台摄像机的位置，你也调整下。” 池夏听谢过了金俊文，就跟着陈小苗一起往后台走。 她向后台走去，脸上的表情就难以维持平静了。陈小苗发现她的脸色立即灰暗了不少。 从小经常参加文艺汇演，舞台到后台休息室的路，池夏听走过无数遍。如今再走，心情变得极为微妙。 仿佛看到了6-20岁那个在这条小路上小跑着的自己，她不知疲倦意气风发，穿着表演服化着厚重的舞台妆，脸上带着盈盈笑意。 她在自己的休息室门口站定，看着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三个字，「池夏听」。 曾经期许过的，如今终于得到了，可是她却已经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舞者。 她眼眶微红。 她轻轻将休息室的门打开了。 里面却出现了一个她未曾预料的人。 盛淮淞。 “盛先生，你怎么在这？” 盛淮淞穿着一身铁灰色的西装，出现在这装修的略微潦草的休息室里。 这一幕让池夏听似曾相识，但依旧觉得突兀。 盛淮淞等在房间中央，只看到他的小兔子，眼睛红红地出现在了休息室的门口，其实他早就来了，刚才还看了池夏听跳舞。 陈小苗将信息发给王家毅以后，他这边就得知了。 来到这里正好赶上池夏听开始跳舞，仅一眼，他就看出了她的紧张。 他在台下看着，眉毛轻轻皱着。 而李特助则是站在他身后看着自家老板凝重的身影。 他们原本今天是要去进行城南那片新开发的土地的收购案，中途收到信息就临时推了谈判案。 改路来了这里。 要知道今天约谈的人中，还有港城政府的官员，他们总裁说推就推了。 李特助站在盛淮淞的身后，偷偷摇头，感慨自己家老板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恋爱脑。 至于另一位主人公，好像一点对于恋爱的意识都没有。 李特助走到休息室的门口候着，把空间留给了盛淮淞和池夏听两个人。 房间里无比安静，盛淮淞没有回答池夏听的问话，而是从自己胸口的口袋里将口袋巾取了出来，上前低头给她擦了擦额头微干的汗水。 池夏听任他擦着，闷闷道， “你刚才都看到了？” “嗯，都看到了。” 池夏听心中的挫败感更甚。 他一定觉得自己很差劲吧？ 盛淮淞并未多说，而是给池夏听递上了一瓶水， “润润嗓子。” 池夏听接过水，乖乖地喝着。 喝完水她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低头说道， “我刚才跳的很差。” “你太在乎你的脚伤了。”盛淮淞一语戳破了池夏听的短处，他的语气就像是叹息一般，似乎在为她惋惜。 池夏听一怔，没预料到他看得这么清楚。 盛淮淞走到了她椅子旁边，轻轻摸了摸她柔软的发，手放在她的颈间， “不拍了，违约金我付。” 他虽然是用肯定句的词，实际却是商量的语气。 池夏听良久没应声，陷入沉思。 这次盛淮淞可以带她摆脱眼下的困境，以后呢？ 以后还遇到这样的场景怎么办？ 她也能做到一句话就不拍了然后违约？ 池夏听感受着她颈间的手掌，盛淮淞的手掌，宽大温暖，传递着温度。好像是能将她整个人保护住包裹住一般。 但这只是暂时的。 池夏听微微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和盛淮淞。 她坐着，他站着。 就如同他们的身份地位一样，她永远处于弱势需要抬头仰视着他。 此刻盛淮淞的心是好的，但是这不是真正的解决办法。 她不能永远地逃避下去。 池夏听将颈间盛淮淞的手拿下来，用两只手柔柔包裹住，温声道， “谢谢盛先生照拂，我再试试看，不行的话，再说。” 盛淮淞分辨着池夏听脸上的神情，她那张柔软漂亮的脸上带着几分坚定的神情。 更可人了，盛淮淞危险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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