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城摇摇头：“因为严骋仍然抱有一线希望。死在大楼里的那个人是严一律，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七年前，严骋是鹰派里面第一个在主战同意书上签字的人。他在等你出错，等你说岔，因为——恨一个具体的人，总要比恨他自己支持的这场战争来得容易。不是吗？” 秦臻开口，仍是恍惚：“这几年，我也没交过什么真朋友。严一宁……”</p>
“这样的朋友，我们不要也罢。”沈佳城又把胳膊交叉于他胸口，锁住了他所有退路。</p>
“不止是朋友。”更是沈家的盟友，是秦臻清白履历的最后一层护盾，也是两个人在当今局面之中的最好的一条出路……</p>
沈佳城好像听不懂他的话似的，把头放在他的肩颈上片刻，只低声劝慰道：“真真，别难过了。”</p>
秦臻推开他些许，沉默着站起来，低头收拾起毛毯和摇椅。</p>
沈佳城看时间快到，便拿起了手边领带，深紫色，简单打了个四手结。可他从头到尾没看领带，而是一直一直看着秦臻。</p>
秦臻回头盯住他片刻，还是没忍住，说：“……歪了。”</p>
沈佳城没动手，只是把椅子往后滑了一寸，秦臻会意，只好站起来，绕过实木书桌。</p>
书房到处都是书柜和文件柜，沈佳城岔开双腿给他留了半寸空间，秦臻靠着书桌，低头按着领结，右手帮他拉紧。</p>
领结紧紧贴着喉咙，他手劲儿很大，沈佳城倒吸一口气。</p>
“……嗯。轻点。”</p>
又要窒息了。也不仅仅是因为他正按住自己的咽喉——</p>
沉香的味道一夜不散，笼罩在自己周围，像一双无形的巨掌。</p>
沈佳城问他：“好看吗？”</p>
秦臻点点头。</p>
对方又说：“你送的。”</p>
秦臻这才微微松开手。“要出门？”</p>
“嗯，出门上班。忘记是谁说的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躲。”</p>
……是自己说的。秦臻也愣住片刻。</p>
沈佳城长着一双很特别的眼睛，算是标准的美人长相。可他在镜头前笑起来的时候总显得非常疏离，笑意不达眼底，可以说得体，或者周全，但谈不上真诚。</p>
而现在不一样。顶灯切割暖黄的光，一片一片跌碎在他眼睛里，这笑容三份无奈七分苦涩，比不上在外的那种漂亮。可秦臻偏偏移不开眼睛。他低头凑近，轻轻嗯了一声。</p>
沈佳城便闭上眼睛等着那个吻，可却是眼皮一凉。</p>
“你注意安全，早点回家。”</p>
是秦臻吻了自己的眼睛。</p>
片刻之后，沈佳城在赵立均的护送下，亲自推开了雅苑的大门。</p>
秦臻上楼，才看到沈佳城衣柜抽斗仍是拉开状态，看来是沈佳城趁自己睡着的时候，急匆匆上楼，拿了手边一条领带。领带旁边是领结，个个都是做工精良，绣着他名字首字母。在旁边，是袖扣。钻石、贝壳、蓝宝石的，还有一对——或者说，是单独一只紫水晶袖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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