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城从床铺撑起来，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可臂间空空如也，身边更是空无一人。另外一边的床铺……竟然是整理好的。</p>
主卧一边的衣橱空了，床头柜也空了。沈佳城心里猛地一沉，最后去检查客厅一角的储藏室，所有行李箱都不见了。秦臻走得太利落，像从来没在这里生活过一天。像个军人一样。</p>
……就是个军人。沈佳城笑着摇了摇头。</p>
不祥的感觉终于应验，这一周以来，他俩之间是有相互理解和妥协，也有同仇敌忾的默契，不过更多的是残忍。对自己，对对方，不动声色的，早已驾轻就熟的残忍。</p>
床头柜上，那枚银色的戒指闪着光。底下，还压着一封信。他没有打开。</p>
*</p>
上午十点，李承希匆匆到访，给他带来一沓昨晚收集好的报纸，照例和他讨论舆论风向和下一步传达给媒体的信息。政客和媒体间的关系一直是微妙的互惠互利关系，她手机里就有几位熟悉的媒体人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需要试点的政策或信息总可以先放出来给他们。</p>
讨论了大概半小时，沈佳城叫住她，语气平静地说——对了，秦臻走了。</p>
李承希还问，哦，什么时候回来？我好给你们安排……</p>
他说，不回来了。</p>
李承希差点犯心脏病，捂住心口，一连串的问题。</p>
“什么叫不回来了？到底什么情况？你们这几周不是挺好的，发生什么了吗？你俩那些破事我也知道，可你一直不都是……”</p>
“不是，沈佳城，沈主席，那你之后怎么办？只是你新官上任第一个月啊，那么多外交活动，你你……打算一个人去？对外面说什么、怎么说？你想没想过……”</p>
“承希，你不知道全部。”</p>
知道的少，是保护她。她所见的那些争吵不过是冰山一角，是破裂的表象，而不是病灶本身。秦臻两年前那个越界的举动，沈佳城未曾告诉过任何人，包括自己父亲或最信任的幕僚。</p>
那件事发生后的一个月，沈佳城主动辞职离开安全委员会。当时，他给出的官方理由是需要兼顾推行319法案修订案，身体欠佳。</p>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借口。罗法官打过电话找他，保守党委员会副会长也找他谈话，杨文蔼老爷子那时候还没得病，暗中劝他三思。而沈燕辉无所顾忌，指着他鼻子骂他。 “这项工作给你带来了多少曝光度你知不知道？多少比你资深的首都议员削尖脑袋找人传话想加入，沈佳城，你是不是糊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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