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晚已经知道了那幅画为什么重要。</p>
因为画那幅画的人是路易。</p>
门锁密码是路易的，画的画是路易的，宫宅里的一席之地也是路易的。</p>
宫丞不让他画肖像，路易却可以，说明路易远比他想象中对宫丞的影响更大，以至于宫丞从来都不提起。</p>
郁南终于明白了，他之所以会对这些一无所知，是因为宫丞根本未将他当回事。</p>
路易说得没错，在路易与宫丞的分分合合里，他不过是个配角。</p>
那说明在宫丞眼中，是不是透过他看见了路易的影子？</p>
郁南不敢再想，眼前氤氲一片，温热的液体像被夜间将至零下的温度冻结了一般，迟迟不肯落下。</p>
“郁南！”</p>
有人在叫他。</p>
郁南回过神来，封子瑞开着一辆跑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p>
发动机的声音那么大，他竟然没听见。</p>
这么晚了，要是换了在高速路上，他就这么被撞死也有可能。</p>
封子瑞从他跟着路易上楼起就关注他，亲眼看见他从楼下跑下来，宫一洛还在对他大喊大叫。不知怎地，封子瑞鬼使神差开了叔叔的跑车跑出来，连跨年会上那些等待他去结交的达官显贵也顾不上了，就这么追了出来。</p>
郁南嘴唇冻得发白，脸上一丝血色也无。</p>
漂亮的眸子却是幽黑的，结合他瘦削单薄的身影，好似有一股不折腰的傲气。他看着封子瑞的眼神算不上友善，如同一枝怒放的、目中无人的玫瑰。</p>
玫瑰……</p>
从亲眼目睹郁南若隐若现的纹身开始，封子瑞就无法将这个形象与郁南分离。</p>
郁南不想理他，径自走自己的路。</p>
其实那一刻他什么也没想，既没有想到封子瑞之前的行径，也没想到封子瑞对他说过的那些关于路易的话。他只是想一个人走走，想把他的世界封闭起来罢了。</p>
封子瑞开车不紧不慢地跟着他：“郁南，这里回城里很远的，光是从这里去高速路就还有好几公里。你靠走路要走到什么时候？上车我送你回去吧。”</p>
郁南摇摇头。</p>
封子瑞又说：“你走了这么久都还在宫家，我带你走还能快一点。”</p>
听到这话，郁南顿住了脚步。</p>
封子瑞马上停车打开车门，郁南思索了两三秒，便上了车来。</p>
一上车，郁南就打了个冷颤，接着，他的身体开始细微地发着抖：“能不能送我回学校。”</p>
封子瑞很爽快，什么也没问：“好。”</p>
郁南迟疑了片刻：“谢谢你。”</p>
车子刚开出宫家大门，郁南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宫丞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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