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车间，李成涛又屁颠儿地去绕着蔡晓丽转悠，蔡晓丽抬起头，装作不经意间问道：“春明找你干嘛？” “没…什么，就是一些…小事。”李成涛没有大嘴巴。 他是觉得这样挣钱的机会太少了，要是被他宣传的人尽皆知，那去的人就多了，他挣得钱就会少很多，万一人手太多，老板降价怎么办。 “不说算了。”蔡晓丽收敛笑容，低着头在本子上记录数据，然后提高声音道：“你俩不会又琢磨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而且你们俩最近怎么老是神神秘秘的，一到下班跑得飞快，说，干什么去了。” 李成涛差点就上手了，还是被蔡晓丽那冷冽的目光阻止，急忙道：“姑…奶奶，你小点…声，大家伙都听到了。” 抬头四处张望，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李成涛这才低声说道：“我们没…去干嘛，就是春明喊我…一起去工地干活，挣个…外快。” “挣钱？”说到钱蔡晓丽来了精神，立马追问：“去哪挣？什么价格？” 李成涛原本就对蔡晓丽抵抗力为零，现在她一追问，那自然就全盘托出了。 “就…是这样，春明…刚好能挣一个…辛苦钱，我俩一琢磨，这…事能成，就决定下班去…天坛，干他个十天…半个月。” “那我能不能去？‘蔡晓丽很感兴趣。 准确的来说，她是对所有能挣到钱的工作都感兴趣。受过穷的人都知道没钱是什么滋味，也明白借钱时的窘迫，所以他们不想也不愿再经历那样的过程。 蔡晓丽就是其中一人。 父亲生病住院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亲戚都被她借了一遍，现在她一露面，对方都闭门不见，生怕她再提钱。 所以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赚钱，然后把借亲戚们的钱都还上，能挺直腰杆做人。 “这……我不…清楚，这样，我去把…春明找来，你当场问他。”李成涛二话不说就去找韩春明。 蔡晓丽看着李成涛的背影，心里也感慨。 【这个李成涛脑子不太好，但心地还算是热诚！】 ………… 韩春明一脸无奈地看着李成涛，知道他对女色毫无抵抗力，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都没三分钟吧，底儿都被他卖光了。 “春…明，走吧，愣着…干什么，蔡晓丽还…等着呢。” 听着李成涛地催促，韩春明只能无奈跟上。 没办法，自己选的兄弟，含泪都得认啊。 蔡晓丽见到韩春明，表情很明显就和煦了不少，但李成涛却以为这表情是对他释放的，因为他把韩春明给叫来了。 咦，这个逻辑似乎有些怪怪的。 “春明，涛子都和我说你，你有赚钱的法子，能不能带上我。”蔡晓丽一脸期冀地看着他。 韩春明声音柔和而坚定，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不行！” 【咔嚓！】 蔡晓丽如遭雷劈，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春明，你干嘛呢！”李成涛倒是先急了。 韩春明摆手，“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听我说。我是说了工地急缺人手，但人家只招男工，不招女工，当然不能带上你了。” 李成涛也是拍了下脑袋，“嘿，我…忘了这档子事。” 知道工地活重，只招男工，蔡晓丽也能理解，人家工期紧，任务重，肯定不能耽搁时间。对于男女体力的差距，她还是知道的。 这时韩春明心里就舒服多了，这个时代真好。 要是搁在后世，小仙女们直接就是【某音】，标题则是——家人们谁懂啊，现在都21世纪了，怎么还有人歧视妇女啊，谁懂啊！ 咦，t0恐怖如斯！ 解决了蔡晓丽，韩春明把李成涛拉到角落里嘱咐道：“以后别这么大嘴巴，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咱俩能挣到的钱就越多，你不想咱俩没上班，工地就不招人了吧。” 李成涛点头，伸出三根手指发誓道：“我…保证，谁也不说了！” 两人分开，就像特工碰面一样，神秘却没有什么卵用！ 下班铃声响起，两人还是在门口集合。 “直接…走？”李成涛问道。 “不妥。”韩春明摇头，直接坐到了后座上，“先送我回一趟家。” “不是，哥，咱…说好了不是直奔…天坛嘛，回去干吗？”李成涛问道。 韩春明拍了拍书包，“这里面的面包怎么办。再说了，我要是没回去，我妈还不知道会怎么担心呢，所以我得先回去和她说一声。 驾，走人，别废话了。” “得，你…是我亲哥。”李成涛无奈，用力蹬车前进。 “你知道就好。” 韩春明坐在后座，悠闲自得。 ………… “妈，我和涛子一会儿有点事，晚饭你们先吃吧，我回来后随便吃一口就成，先走了啊。” 韩母见韩春明风风火火地就要走，立马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啊？” “没什么，您先忙。”韩春明拉李成涛快走。 “阿…姨再见！” 李成涛只能打一声招呼，然后就被韩春明拉着离开。 “哎呦，春明啊，怎么风风火火，差点把我老头子撞倒。”郭大爷捂着胸口，像是受惊了似的。 “郭大爷啊，您没事就成，我们有事先走了，回见了您。” 韩春明不解释，直接走人。 “又出去鬼混，唉，这孩子没救了。”郭大爷有些惋惜地摇头。 ………… “看到没，没骗你吧。”韩春明指着工地，让李成涛找个地方停车，两人快步走向写着招工的屋子，里面坐着的赫然是早上和韩春明对话的男人。 “大哥，我们来了。” 中年男人抬头，看到韩春明恍惚了两秒，然后笑着说道：“是你啊，你还真带人来了，不错，来，先登记。” 两人快速登记了姓名、年龄、时间，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干活挣钱。 “行，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推车在那，铁锹也在那，直接去推石子，看，就是那一大推石子，从那里装满一小车，沿着路推到后面的空地，那边有人负责登记，你们直接报名字就成。 一车两毛五，你们走的时候记得核算推了多少车，免得后面算账的时候出问题。 十天一结，没问题吧？” “没有。”两人回答。 “行，我姓王，你们有事直接来找我，去吧，看你们等的也心急了。”王姓负责人笑着挥手，让他们戴好头盔去干活。 李成涛最是兴奋，小跑着前进。 两人都是年轻小伙子，有的是力气，再加上心里只想着赚钱，铁锹舞得飞快，眨眼间就装满了一车石头。 “走着。” 韩春明大喊一声，带头冲锋，李成涛跟着喊了一声，脚步飞快地跟上，一路火花带闪电，让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 “哪来的两个愣头青？”一个慢悠悠推车的男人不悦地开口。 “嘿，谁知道呢，我看就是老王专门找来的人，给大家难看呢。”另一个人不怀好意地揣测。 “哼，没脑子的东西。” 男人虽然这么说了，但手上却加了几分力气，旁边的人一看他加速了，也跟着加速。 内卷就这么简单。 当一个人开始内卷时，你只有两个选择：跟着内卷或者是躺平！ ………… “涛子，加把力，再拉二十车咱俩就会，今天刚好凑个整数。”韩春明嘴里督促，装石头的铁锹却不停。 “成。” 李成涛也是能吃苦的人，完全没有一点怨言，反而看起来更兴奋了。 两人装满车，扔下铁锹就开始冲刺。 “d，还让不让人活了。”男人咬着牙，默默加快了装车的速度。 ………… “今天咱俩一人五十车，明天早点去，晚点回来，争取干他七十车。”回家的路上韩春明鼓舞道。 “没…问题，不过，春…明，明天轮到你…载我了，咱俩轮流来。”李成涛喘着粗气说道。 运石头是个重体力活，今天还是他们第一次干，一点都没留力，现在他就感觉双腿有些发软，脚底板火辣辣地疼。 “成，明天我载你。”韩春明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记得今天晚上回去泡泡脚，不然明天可能下不了地。” 李成涛点头，然后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春明，我们…还要继续倒卖面包吗？” 韩春明皱起了眉头，这是个好问题。 倒卖一个面包能赚两毛钱，相当于一车石头，但它的数量实在太少了，根本赚不到多少钱。但话又说过来，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总不能他现在能挣到钱了，就嫌弃糟糠之妻吧。 莫名地有些渣呢！ “还是继续吧，等什么时候不能做了再说。”韩春明一锤定音，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晚上，韩春明吃饭的时候，韩春生和韩春雪都来询问他晚上去干嘛了，韩春明没说，只说是去帮朋友的忙了。 要是他说了，赚到的钱保准都得被韩母收缴走。 现在的钱，要是真躺到存折里，那他就是个大傻子。 今天晚上韩春明破天荒地没看书，泡完脚后直接上床睡觉，三秒后就传出了鼾声。 “啧。” 韩春生摇了摇头，关灯睡觉。 第二天中午，食堂。 “以后吃饭都多买个馒头，晚上干活前先垫吧两口，不然没力气。”韩春明提议。 李成涛竖起大拇指。 下班后，他们俩跑地最快，韩春明推着车子，等出了工厂，李成涛一个小跳坐到了后座上，韩春明一脚飞蹬，两人直奔天坛。 一个馒头吃起来很快，到工地前两人就解决了晚饭。 昨天晚上他们都和家里人说了，晚上晚点回去，不用等他们吃饭，现在就一个子——干！ 两人一人一辆车，和那些两个人一辆车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速度也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负责人老王看着两人飞奔的身影，满意地点头，这次人招对了，比之前那些老油条们强多了。 【要是大家都能像他俩一样，这工期就没什么问题了。】 两人完成了七十车地指标，李成涛还意犹未尽，韩春明制止了他，“今天的工作量够了，要是累坏身子就不值了，走，回家了。” 晚上是韩春明载着李成涛，一路上他算是体会到了腿软的滋味。 一连几天，韩春明和李成涛每天晚上都到工地上运石头，连个人影都不露，四合院不少人都猜测他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今天是周末，上午韩春明刚从工地里回来，现在吃完饭他又准备出门了。 睡觉？不存在的。 现在这个年纪，你怎么能睡得着觉的，起来干活才是王道！ 刚到胡同里，他就遇到了好久没见的苏萌，后者正拿着两个资料袋，脸上洋溢着喜悦。 “嘿。”韩春明还是先打了招呼，毕竟遇到了不说话也不像话，对方毕竟是他潜在的交易对象。 苏萌见到韩春明后白了他一眼，想要直接走人，又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你这几天都在干嘛，怎么都见不到人的？” “没干嘛，就是和朋友瞎混。”韩春明如实回道。 确实是瞎混，混着赚钱嘛。 “不说算了。”苏萌没好气地说道，然后扬起手里的文件袋，朝韩春明问道：“你猜我手里的是什么？” 韩春明刚想回他，李成涛就从后面攻来了。 “春明，走…了。” 韩春明立马上车，朝苏萌挥手，“回见嘞。” 苏萌看着韩春明被自行车接走，瞬间红怒了。 “韩春明，我再理你我就是狗，啊啊啊啊啊啊！” 程建军刚好从四合院出来，听到苏萌的话心中一喜，这，机会不就来了嘛，他刚想上前打招呼。 “滚！” 苏萌一声怒吼，直接推开了程建军。 ？？？ 程建军懵了，要不要这么真实啊，他可是刚帮苏萌解决了工作上的难题，回头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拳头也攥得紧紧的，造成这种结果的人只有一个！ “韩春明，我和你没完！” 远在天边的韩春明又一次无辜被牵连，而且他还丝毫不知情。 天降黑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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