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王智恒明显冷静了些,如实回道:“我让人去处理了,保证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闻言,马洪涛怒极反笑,似张狂似无能,情绪近乎崩溃,缓了好久才对着手机道:“王智恒,你是真的飘了,临走前还要拉着我整个珠海市为你陪葬是吧,你狠不错!你我会再见的。” 挂断电话,马洪涛整个人都瘫倒了下来,嘴里自嘲: “真是蠢货?什么人都敢动?军队都出动了还会跟你讲证据?真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就可以高枕无忧?笑话!” 说完,马洪涛将手机狠狠摔了出去,砸在办公室大门上。 砰的一声响,手机四分五裂,把外头敲门的秘书都吓了一跳。 “进!” 秘书瑟瑟缩缩的推门而进,先是看了眼地上的手机残渣,他是从未见马洪涛发过这么大火,心里恐慌又害怕,硬着头皮咽了一口唾沫,低头道:“报告书记,珠海市各交通全被军方切断了,我查了上头并未下达任何指示,是不是意外…” 马洪涛秃然的坐在真皮软椅上,喃喃道:“上面没有指示…没有指示…” 如果是平常,他或许会认为是地方军区搞特殊演习,或者违规。当他从王智恒那得知那蠢货竟然雇人处理中央来的贵人时,脑海里一片空白,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在批阅文件时,还想着等会儿带点什么土特产过去看看的…结果呵呵…现在他只想静静。 “对了,小周啊,你我共事这么久,你觉得我怎么样?”马洪涛莫名其妙的问出这么一句。 小周畏畏缩缩的抬起头,职业性的看了一眼马洪涛的神情,还是如往常一般平静,又不一样,说不出的别扭。 “马书记为珠海市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这些年勤政爱民…马书记是个好书记,好市长。”小周说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马洪涛面色毫无波澜,讥讽自嘲:“是吗?” 挥挥手说道:“小周你走吧,好自为之。” “马书记?” 马洪涛回头看向身后的四个大字,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要在这里等,我要是走了,珠海就真的完了…” 小周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并将门带上。 马洪涛拉开柜子,手顺着抽屉顶摸了进去,那里有处暗格,手指轻轻一按,一个迷你优盘就掉到了他手里。 缩回手看着躺在手心里的优盘,马洪涛面露苦涩,这一天还是来了啊! 端起一旁的座机,拨通检察院电话 “喂你好,我是珠海市委书记马洪涛,我…” 挂断电话,身心迎来全方位的轻畅,躺在软椅上闭目享受最后的柔软舒适。 … 妧一也在同一时间接通了电话 “报告军座,珠海市所有交通全部切断,请指示!” 妧一平平淡淡的回道:“做好海面空中巡逻,如果有不明飞行物出海,不必请示,直接击落。” “是!保证完成任务。” 妧一挂断电话,放下手机,展开屏幕,登录网页,有一条留言,未读红色如血一般的红,对方只回了四个字:稍安勿躁。 妧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他就知道会如此。 随即默默打字,将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件件整理上报了过去。 对方一秒已读,随后发来一个红色感叹号。 妧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放下手机到卫生间看了看自己穿军装的样子。 “你臭美还是自恋啊?” 姚清莹看着妧一没关厕所门,还对着镜子一番比划,撇撇嘴道。 妧一挑挑眉,平淡道:“这你就不懂了,其实我是个愤青呢!” “愤青?愤怒的青年?” 妧一没有反驳,而是点头回应。 “陛下,我穿军装的样子帅吗?”妧一走出卫生间,端端正正的站好,神色肃然,抬头挺胸。 姚清莹不明白妧一为何如此问,带着疑问认真的看了看,最后对上妧一的眼睛认真说道:“我态度和你一样,你无论什么时候,穿什么,在我眼里都是一个样。” 妧一憋不住笑了,感慨万千,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姚清莹握紧小拳头一拳打在妧一胸膛上,讪讪道:“你怎么回事,感觉奇奇怪怪的,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老实交代。” 妧一向着姚清莹敬礼,开口道:“第九军军长戴妧一即将退役,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姚清莹被妧一这句整得哭笑不得。 “你全名叫戴妧一啊…” 妧一苦笑着说:“戴妧一是以前的名字了,以后我是妧一。” “即将退役?你不干了啊!那你不就没钱养我了?以后我养你!”姚清莹平静且认真的说道。 妧一喜笑颜开:“好啊,从小医生就说我牙口不好,适合吃软饭。” “好啊!…” 两人默契闲聊打闹,都不提原因。 氛围温馨。 而此时 京都中央四合院内,一张露天八角仙桌每角都坐着一个人,每个人神态庄严且肃穆,各自翻阅着手里的文案,气氛却显得压抑。 这份压抑持续了许久,终于一人开口了,说道:“这次紧急会议把大家召来,是关于一名小同志的:妧一同志,未经批准私调地方兵,封锁珠海市,严重违纪,大家看如何处理。” 与之相对而坐中年人缓缓道:“事出有因,彭中华同志遭到歹人算计,社会影响极大。妧一同志此举虽然过激,也情有可原。” 随着两人开口,话匣子彻底被打开,压抑的气氛像是找到突破口,尽数宣泄: “我刚给中华同志拨去了电话,那边不是他本人接听,是照顾他的小伙子,说中华同志现在正处于昏迷状态,情况不容乐观。” “!那究竟如何定义此次事件?预谋刺杀?还是恐怖袭杀?” “无论哪一条也极为严重,刺杀国家栋梁,都应该按照叛国罪顶格处罚。” “关键定罪,袭击的本人或许并不知情,关键是背后的人。” “那也是故意杀人…” “彭老那边这么严重啊,那妧一同志的做法很正确,封锁全市。” “这不逼着狗急跳墙吗?还是太年轻…” “各位,讨论的方向好像错了啊…” “哦,对啊,怎么处理这小伙子呢?年轻是好,但是太沉不住气,革职再练?” “那不好吧,革职太重了点,我倒是感觉有热血好一些,起码比一众遵规职守的老头子好。” “关键都已经做了,还是考虑一下怎么收拾一个烂摊子吧。” “越权是事实,这不是小事,必须严肃处理。” “一号,你怎么看?” 有人开了口,其余众人目光都向一号的位置看了过去。 一号平淡的开口道:“我们这些老头子还在,这小子飘了越权,停职检查吧!至于珠海那边过线了换洗吧。” “同意。” “同意!” … “那这小子捅出来的娄子怎么收尾?广海的格局,谁去?” “哦还有关于那小子汇报上来的问题…” …… 回到小阁楼 妧一将军装脱下折叠整齐放到床头柜上面,轻轻摸了摸帽子,将横刀放到旁边,转身换上汉服袍子。 出了门,敲响憨憨的门。 “陛下,好了吗?” 他们约定过,今夜的灯会要一起去的。 姚清莹门缓缓打开,妧一双目瞪大。 “呆子,看什么呢!”姚清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将手里淡蓝色马面裙递了过去,说道:“给,你换上!” 妧一下意识接过,帽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嗯,我穿这个?” 妧一看看陛下直氅下的冕服下襦裙,又看看手里托着的马面裙整个人?? “别看了,我问过了,马面裙男女都可以穿,怎么不愿意?”姚清莹微微晃动裙摆,还别说,冕服裙配上汉服衣,两种文化碰撞竟然分外的搭。 妧一目光缓缓停在手里捧着的马面裙,嘴角微微上扬,谁小时候没有一个穿裙子的梦想?男生怎么的?男的就可以不穿?! 转身回屋,两三下换好,道袍配马面,天长又地久! 换好马面裙后妧一还在姚清莹面前转了一个圈,像个小孩似的开心道:“怎样?” 问完又转了一圈 他俩身高差异不大,憨憨裙子穿他身上更是毫无违和感。 “别转了!”姚清莹跺跺脚,这家伙真是没完没了,头都要晕了。 妧一一脸讪笑,目光不怀好意的盯上憨憨的冕服襦裙,笑容逐渐诡异。 “少打歪主意!”姚清莹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严辞警告。 “我就想想…” “想也不许!”姚清莹横眉瞪了过去,心中腹诽穿裙子还能上瘾不成?! “不过你走了合适吗?”姚清莹转眼又问道。 妧一叹息一声,摆手道:“有我没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一个好的领导是指明方向,接下来怎么做自有专人处理的,不在别人擅长的地方指手画脚。” “我去后方看着,不是给他们压力吗…” “你这擅离职守说得冠冕堂皇的真有意思…”姚清莹毫不客气的直击灵魂。 妧一脸上笑容当场尬住,委屈道:“我这明明是给他们制造机会啊!” 傍晚时分 珠海公园,花灯集市 妧一与姚清莹携手同行,漫步在满簇花灯的街市,人如潮,声鼎沸,弥漫着欢愉之气。 “小妧子!街上好多人啊!”姚清莹躲在妧一身边,时不时还要躲避拥挤而来的人潮,避免被踩到脚丫子,俏脸却是笑意浓浓。 妧一在姚清莹耳边开口说道:“所以让你别跑远了,走远了就要被人潮淹没,我就找不着了!” “啊!你说什么?听不见!”姚清莹挺着翘笔,哼唧哼唧表示抗议。 妧一逮住那调皮的琼鼻,就是一顿揉捏。 “还跑不跑?” 姚清莹立马老实摇头。 妧一这才放开她,姚清莹转身就欲溜入人流,还没迈出去就被逮住了小手。 回眸一看,自己小手被抓住了。 “你跑不掉的。”妧一戏谑道。 姚清莹朝着妧一做了个鬼脸,吧唧嘴:“不跑就不跑,你是坏人!” “人不坏你不爱。” “呸!”姚清莹啐了一声。 “小妧子,珠海不是封城了吗?我感觉没有影响啊。”姚清莹看着众人脸上都洋溢着节气的欢快,有些意外。 “封城于大多数普通人而言,又有多少影响?他们生活的圈子就这么大,所知所见所闻都在这小小的圈子里,圈子外的变化又有多少人会关注?” 姚清莹收敛玩闹的兴趣,品味妧一话中的深意,一瞬间仿佛顿悟瞬间又清醒。 “那小妧子,我们这片天地有多大,外面有多大呢?”姚清莹挑动修长的睫毛,带着浓浓的疑问。 妧一笑眯眯的回道:“格局有多大,那这方世界就有多大。” “你的格局有多大?”妧一反问道。 姚清莹脑门浮现出来一个大大问号? “换个说法,你心里能容纳多少事物,那你眼中世界就有多大。” “我描述不出心里面的感受,我感觉我是只井底之蛙。” 妧一安抚道:“修行之路光修不行,要修修行行,才能走得远看得远。” 姚清莹挑眉倾诉道:“我怎么感觉你我所见相差甚远?” “角度不同啊,要学会通过不同角度看待一个世界,不要拘于一格。” 姚清莹轻哦一声,懂了,但没完全懂。 “走吧,前面灯会开始了,我们去看看…”妧一眺目看向前方舞台,拉着憨憨随着人流涌动向着舞台而去。 妧一没有带姚清莹挤到舞台下面去,而是走到隔舞台稍远些的斜坡上,这里清静。 目光直视过去,入目皆是攒动的人头,没点眼力舞台都看不到,但对于他们而言,舞台再远也犹如眼前,妧一笑着对姚清莹道:“看吧,我们虽然隔舞台很远,依旧能看到舞台,而且还能将舞台下的景色一并收入眼中,这就是角度。” “这个道理人人都懂,而人人都是台下一景。” 妧一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姚清莹疑惑抬眸,问:“你这叹气干嘛?” “叹气是因为,我们在看到更多景色的同时,也失去了参与其中的机会啊!傻瓜。” 姚清莹:?! “是啊~当视角放远我们就没办法参与其中了…”姚清莹突然感觉心里升起一阵失落。 头顶似乎被一只大手安抚,回眸时对上妧一满是爱意的眸子。 心里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陛下,我能抱你吗?”妧一语气温柔如水,一点点涌入姚清莹的内心。 这里更是角落,人们目光都在舞台,无人注意他们。 姚清莹眼眸静静的看着他,脸上看不出情绪,过了片刻,俏脸露出笑容,伸展双臂。 妧一笑了,轻轻的将佳人拥入怀,手扶上腰间明显感觉怀里的佳人娇躯在轻颤,手立马松开悬浮着一时无处安放,呼吸吐纳间,渐渐沉寂在两人世界,似乎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嘴里轻声在佳人耳边道:“舞台再精彩,却没有吸引我的,台下热闹非凡,我没有凑的打算。而这里有我喜欢的人,所以陛下我能换个称呼吗?” 姚清莹双手环绕上妧一挺壮的后背,下巴嗑在妧一肩膀上,第一次与男子如此亲密,却并不觉得羞耻,反而像是有了依靠很安心。听到妧一的话,柔声回道:“那你想怎么称呼呢?” “陛下,能冒昧问一声,父皇怎么称呼你的吗?” 姚清莹闻言,眼里的柔情一闪而过,双手下移摸到柔软,下一刻鼓足力气拧作360度。 “…啊!!!”妧一心里尖叫,面上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他人都麻了,双手第一时间回防,抓住那双捣乱的小手,稳住阵脚,妧一低声喘气道:“陛下,你要干嘛啊!” 姚清莹冷冷在妧一耳边说道:“某人打听我父皇对我称谓干嘛?是不是想叫啊?” 妧一内心狰狞,他是这个意思吗? “陛下,你想多了,快放手,我着不住了啊…” 姚清莹松开了手,妧一紧紧抓住,重重松了一口气,平息一会儿后才解释道:“我就问问,万一我想到的是父皇叫的岂不是很尴尬?” 闻言,姚清莹不屑一笑,信誓旦旦的说:“那你放心好了,你绝对想不到!” 这下轮到妧一迷惑了,这太上皇大大是怎么称呼女帝大大的?! 妧一有些后悔,为什么在天玄朝时不打听打听关于陛下年少时的事迹呢? 这会儿后悔也晚了啊。 “清莹?莹莹?”妧一试探性的叫了两声,感觉自己逮住的小手没有异动才将之放开。 姚清莹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不屑的撇撇嘴:“你想到的就这?” “这是本皇大名,小妧子怕是没听过乳名吧。” 妧一立马来了兴趣:“那陛下说说呗。” “呵…” “你这呵又是什么意思…”妧一整无语了,他就单纯想听。 “你怕是又想占我便宜。”姚清莹冷哼一声,某人脸皮厚度,真要知道了去,怕不是时不时就要以父皇口吻念叨一声,自己还怎么过? 妧一立刻反驳:“我是那种人吗?” 姚清莹盯上妧一那双耳朵,淡淡回了句:“你耳朵能留着都是奇迹。” 妧一这下没话可说了,感叹:“…人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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