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 黑衣人一袭黑袍加身,衣袂飘飘,仿佛来自幽冥地府一般,浑身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气息,他静静地伫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片刻之后,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然浮现于眼前。 暗影双膝跪地,“尊主,属下罪该万死!此次刺杀宁亲王行动失败,全怪属下无能,请尊主责罚!” 黑衣人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暗影起身,“罢了,此事不必再提,你已自行领罚,未能得手也怪不得你,如今本尊另有要事,需前往邙山拜见阳泉道长。” 暗影缓缓站起身子,面露疑惑之色,“尊主,您既已知晓宫主下落,何必执意前去拜访阳泉道长呢?况且这些年来,您屡次求见,可那阳泉道长始终对您避而不见啊!如此执着,是否值得?” 黑衣人眼神坚定,透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决心,“此次非同小可,阳泉道长定会破例相见,但愿那封信中的消息并非属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略微低沉,似乎隐藏着无尽的忧虑。 暗影略微迟疑了片刻,然后开口,“那么,尊主希望属下做些什么呢?” 黑衣人轻轻抚摸了一下脸上的面具,“替本尊将幽冥宫上下所有的事务都处理妥当。” 暗影立刻拱手施礼,表示遵命,他深知这项任务责任重大,但也明白只有这样才能报答尊主对自己的信任与器重。 就在这时,黑衣人突然身形一闪,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暗影见状,缓缓站起身来,心中暗自思忖着,自从宫主离开至今已有整整二十个年头,不知道此次尊主是否真的能够寻回宫主。 而在上官府内,情况则显得十分危急,三夫人焦急万分地请来了多位大夫,但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止住伤口不断流出的鲜血,眼看着上官幻冰的伤势越来越严重,三夫人心如刀绞却又束手无策。 她紧紧拉住大夫的手,泪流满面地哀求,“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只要您能治好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倾尽家财也在所不惜!” 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着,“夫人,实在惭愧,三小姐的伤势太过沉重,以老夫目前的医术实难救治,不过,如果能请来清风堂的大夫,或许小姐尚有一线生机,只是,清风堂之人对于外出诊病有着极为严苛的条件限制,夫人能否请动他们前来,恐怕还得看三小姐自身的造化了。”说完,大夫背起药箱,转身离去,留下三夫人独自守在床边,忧心忡忡。 三夫人当机立断命令丫鬟迅速前往清风堂邀请相关人员,同一时间,在上官萱的闺房中,丰盛的佳肴已然摆放整齐,叶祥明、红莲以及阴荷皆已到场,而欧阳宁则安静地坐在上官萱身旁。 上官萱气定神闲的,“阴荷,马上传话给钱掌柜,命令他派遣手下务必全力营救我的三姐,至于酬劳,可以让他们倾尽所有家产即可,虽说三哥待我不薄,但他那个妹妹着实太过放肆无礼,如果不是看在三哥的面子上,我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出手相救。” 尽管阴荷昨晚并未外出,但她对于昨晚有众多杀手来袭之事心知肚明,“请小姐放心,属下明白应当如何行事。” 上官萱随即夹起一些菜肴放在叶祥明碗中,“红莲,你身上的伤势恢复得如何?” 红莲与骤雨一般皆心思纯净无邪,“骤雨来探望过,并赠予我良药,如今已然并无大碍了。” 上官萱搁下手中筷箸,嘴角轻扬,“骤雨前来送药,红莲,依我所见,这其中怕是另有深意吧!你精通医理药性,医术更是非凡,与我不相上下,需要别人给你送药。” 红莲闻言,不禁面泛红晕,娇羞地轻声应道:“小姐……” 此刻门外的骤雨一个没稳住,险些自那棵树上跌落下来,而恰在此刻,叶祥明又添油加醋地补了一句,“娘亲您就莫要再说啦,您瞧红莲都害羞得不成样子了,娘亲您这样子的性情,恐怕也唯有爹爹才会钟情于您了。” 欧阳宁对叶祥明所言甚是欢喜,当下竟再度夹起菜肴放在他碗中,反观上官萱,则依旧神色自若,用平素惯常的语调回应,“我这性子究竟有何不妥之处?莫非还出了什么毛病不成?” 叶祥明嘴里嚼着筷子,嘟囔道:“时而欢喜,时而恼怒,让人捉摸不透。” 欧阳宁虽是责问之语,但那口吻之中却满含宠溺之情,“休得如此评说萱儿,否则日后便不再疼爱于你了。” 叶祥明摇头轻叹,“爹爹,你无药可救了,再如此下去,娘亲迟早会被你宠坏。” 欧阳宁沉默不语,叶祥明低头吃饭,饭后,上官萱教授叶祥明金针的使用之法,叶祥明学得十分认真,欧阳宁在旁静静看着。 狂风现身于上官萱的院子中,恭敬道:“王爷。” 欧阳宁起身而出,“可是皇上宣本王即刻进宫?” 狂风面露诧异,“王爷如何得知?” 欧阳宁嘴角挂着一抹讥诮,“在此候着。” 狂风以为王爷会立即随他离去,不想却是如此结果。 欧阳宁步入内室,上官萱率先开口,“祥明今日留于我处,晚间送他回去。” 欧阳宁心情极佳,“好,今晚我于王府等你。” 上官萱心有疑虑,却又难言其详。叶祥明面露不满,“爹爹如此轻视我,委实不妥。” 欧阳宁自怀中取出银票予上官萱,“带祥明上街,购置其所需之物。” 上官萱即刻接过,“好,但我更喜将物品送至宁亲王府处,由李伯付账。” 叶祥明对于上官萱明着昧下欧阳宁的银票的举动有些无语,“娘亲,你好生贪财!” 欧阳宁未驳上官萱之说法,“只要萱儿高兴便可,我先走了。” 上官萱应了一声,叶祥明亦与欧阳宁道别,欧阳宁离开房间入宫,与狂风同去,上官府他人皆无心对付上官萱,皆惧宁亲王查出刺客幕后主使。 镇国将军府 杜鹃闻知欧阳宁竟为上官萱与欧阳逸反目,气愤至极,她匆忙携静琪出门,欲至上官府寻上官萱晦气,岂料在他处与上官萱不期而遇,不知此乃缘分抑或悲剧。 上官府 上官萱携叶祥明、红莲及骤雨一同出门,然并未走正门,上官萱许诺今日任其选购,反正费用皆由欧阳宁付。 上官萱为叶祥明选购数件新衣,“祥明,暂且先穿着,数日后再为你缝制几套更佳的。” 叶祥明满心欢喜地看着眼前这些漂亮的新衣服,眼中闪烁着感激之情,“谢谢娘亲!” 上官萱温柔地抚摸着叶祥明的头发,“又不是我付钱,你谢我做什么呢?” 然而,叶祥明却一脸认真,“虽然钱是爹爹付的,但这些衣服可是娘亲您亲自为我精心挑选的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上官萱深深的依恋和敬爱。 上官萱不禁心头一软,从这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身上感受到了那份难能可贵的纯真,“那祥明再看看,还需要其他什么东西吗?” 叶祥明懂事地摇了摇头,“已经足够了,娘亲,有这些衣服,我已经非常开心啦。” 一旁的掌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揣测起上官萱的身份来,只见上官萱身上所穿的衣料乃是只有皇宫里才能拥有的上等绸缎,其光泽与质感绝非一般人能够享用得起,掌柜心里犯起嘀咕:这位夫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上官萱似乎察觉到了掌柜的疑惑,她微微一笑,随手一指那些衣物,“把这些衣服都送到宁亲王府上去,就说是祥少爷的,到时候去找管家李伯结账便是。” 听到这话,掌柜略作迟疑,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您确定要送去宁亲王府吗?”言语之中带着一丝疑虑。 上官萱听到掌柜对自己的称呼后,脸色微微一沉,眼神中透露出些许不满,“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掌柜见状,心中不禁有些惶恐,但还是鼓起勇气,“小人斗胆敢问一句,据我所知,宁亲王至今尚未婚配,又何来子嗣呢?” 上官萱眉头微皱,似乎对掌柜的质疑感到不悦,“此事与你无关,不必多问,骤雨,这里交给你处理,我带祥明去别处走走。” 骤雨连忙躬身行礼,表示遵命,“属下明白,请萱主子放心。” 上官萱轻轻牵起叶祥明的手,转身离去,骤雨则留在原地。 看着上官萱渐行渐远的背影,掌柜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这时,骤雨从怀中掏出一块宁亲王府的令牌,展现在掌柜面前。 掌柜顿时大惊失色,连忙低头致歉,“哎呀!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能认出大人身份,真是罪该万死啊!请大人恕罪!小人这就派人把东西送到宁亲王府上去。” 骤雨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嗯,如此甚好。” 而另一边,坐在马车内的杜鹃和其侍女静琪也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静琪不经意间掀开窗帘一角,竟意外地看到了上官萱的身影,惊讶地叫道:“小姐快看,那不是咱们在宁亲王府里见过的那位女子吗?可她身旁为何跟着一个小男孩儿呢?” 杜鹃听到声音,侧头望去,果然不出所料,来人正是上官萱,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她当即高喊一声:“停车!” 车刚停下,静琪便急忙搀扶着杜鹃走下车来,只见杜鹃手提裙摆,脚步匆匆地朝着上官萱追去,并高声喊道:“站住!” 上官萱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后方如潮水般汹涌的杀意,于是她拉紧叶祥明的手,缓缓停下脚步。 转身之际,目光与杜鹃相对,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原来是明月郡主呀,不知找我何事呢?” 此时的杜鹃早已气得七窍生烟,她怒目圆睁,瞪向上官萱,厉声道:“既然知道本郡主身份,为何还不见礼?” 上官萱却只是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的回了句,“不行礼又能怎样?”言语之中充满了挑衅意味。 杜鹃见状更是怒火中烧,她猛地一挥手臂,怒斥道:“哼!今日宁哥哥并不在此处,无人能够保护得了你!来人啊,给本郡主打!” 话音未落,杜鹃带来的一众家丁便如饿虎扑食般朝上官萱猛扑过去,眼看着他们即将触及上官萱的身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如同猎豹般骤然出现,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这些家丁纷纷被打得倒飞出去。 杜鹃识得骤雨,可正因如此,她才更加郁闷,“你竟敢坏本郡主之事,待本郡主告知宁哥哥,定要他严惩你。” 骤雨立于上官萱身前,毫无惧色,“我受王爷之命保护萱主子,郡主休要胡闹。” 杜鹃闻言更是气恼,怒斥道:“上官幻清,听闻你爬上了宁哥哥的床,你这狐狸精究竟给宁哥哥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他对你如此青睐?” 叶祥明眼神清澈,语气认真,“不许你辱骂我娘亲,否则爹爹会动怒的。” 杜鹃气急败坏,尖叫道:“小杂种,谁是你阿姨?没想到你这小小年纪便与人苟且诞下孩子,此番我定要让宁哥哥看清你的真面目。” 上官萱只觉这杜鹃愚蠢至极,自己年方十三,而叶祥明已五岁,七岁之龄如何能生儿育女?这杜鹃的智商着实令人无奈。 上官萱一脸厌烦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实在不想再和这个女人继续纠缠下去,“好啊,那你就在这儿撒泼吧,恕我不能奉陪了。”说罢,上官萱转身就要离去。 然而,杜鹃却不肯轻易罢休,她迅速伸手拦住上官萱的去路,并大声喊道:“不行!今天你必须跟我一起去宁亲王府,把事情给说清楚!” 上官萱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该如何摆脱这个难缠的女人,“骤雨,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得先带着祥明去逛会儿街。” 话音刚落,上官萱紧紧牵起叶祥明的小手,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而红莲则小心翼翼地紧跟其后,不敢有丝毫怠慢。 眼看着上官萱渐行渐远,杜鹃心中充满了不甘,这时,一旁的静琪凑到杜鹃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听完之后,杜鹃原本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喜悦起来。 皇宫 欧阳逸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当他看到欧阳宁走进宫殿时,脸上露出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情,不似以往的热情。 欧阳瑾见状,不禁感到十分无奈,“宁儿,按道理来讲,朕应当让你再多歇息几天,可谁知那老七从昨日开始就一直缠着朕,让朕给他做主,朕实在无计可施,所以早朝结束后,只好将你传唤入宫,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休息。” 欧阳宁心中明白的很,知晓这是欧阳瑾的试探罢了,毕竟昨夜自己宿于萱儿处,此事恐已被其所知,只见他面不改色地回应,“并未叨扰微臣歇息,只因去潞城前曾应允陪萱儿上街游玩,但未能成行。” 欧阳逸闻言轻哼一声,语带讥讽,“六哥啊,你昨夜分明已在那女子处留宿一夜,难道尚不知足不成?” 欧阳瑾心头一震,暗自诧异不已,当暗卫回报时,他压根儿就不愿相信,以宁儿之性情怎会轻易对一介女子动情呢!然而此刻观之,似乎确有其事,于是乎,他沉声道:“老七……” 欧阳宁见状,当即以质询的语气问道:“七弟,此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欧阳逸自是不肯道出实情,情急之下,随口胡诌,“乃是上官博所言。” 欧阳瑾闻听此言,亦不再追问,转而将话锋一转,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么宁儿,老七所言可皆属实情?” 欧阳宁实已无心再逗留此间,索性一口应承下来,“确实如此,皇上还有何事?” 欧阳瑾敏锐地察觉到了欧阳宁情绪上的变化,他微微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宁儿啊,你们身为亲兄弟,理应相互扶持、和睦共处才对,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切不可因一个女子伤了兄弟情分?”然而此时此刻,欧阳宁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并没有立刻回应欧阳瑾的话语。 过了一会儿,欧阳宁缓缓抬起头来,眼神坚定而决绝,声音冰冷地说道:“无论是谁想要谋害本王,只要他不动手伤害萱儿,那么本王都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有人胆敢动萱儿一根汗毛,那就别怪本王手下无情!这次就算了,七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若有下次,休怪本王不顾手足之情!” 欧阳逸听了欧阳宁的话,心中满是苦涩与不甘,他喃喃自语道:“六哥,你为何还要生我的气呢……那日我已经道过歉了。” 欧阳瑾首次听闻欧阳宁在自己面前以“本王”自称,老六向来谨小慎微,今日怎会如此莽撞!且老六方才所言何意?莫非自己派人暗杀他之事已然败露?不应该啊,所派之人皆为死士,即便被抓也断不会出卖自己。 若是他已然知晓,却还能如此处之泰然,或许真是自己多虑了,不行,接收兵权之事需抓紧办理,本不想逼迫太紧,原想再缓几日,但如今老六似有失控之势。 欧阳宁浑身的气势不怒自威,“七弟,你对萱儿动手之时,可曾想过本王的感受?她受一分伤,本王便心痛万分,若非你是本王的七弟,那日你休想从上官府全身而退,难道你至今仍不明白吗?” 欧阳逸记得,自从母妃倾城离世后,欧阳宁便再未说过如此之多的话,至此,欧阳逸方知上官萱于他而言何等重要。 欧阳逸于欧阳宁一步之外跪地,“六哥,我已知错,日后不会再为难她,你莫要生气了,可好?” 欧阳宁示意他起身,语气冰冷如旧,其间似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莫要再碰萱儿。” 欧阳逸虽然内心非常不甘心,但还是答应了下来,欧阳瑾则心情复杂,既有兴奋之情,又略带一丝遗憾,毕竟终于找到了老六的软肋。 欧阳宁敏锐地捕捉到了欧阳瑾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他心里很清楚,既然自己敢于把上官萱暴露在众人面前,那就一定有能力保护好她。 于是,他面色平静地对欧阳瑾道:“皇上,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微臣就此告辞了。” 欧阳瑾稍稍犹豫了一下,“宁儿,从明天开始,你要来上朝,切不可迟到,稍后,朕会下旨命令杜将军派遣人手接管边关的将士们,至于你带回来的那些将士,可以和杜将军的军队调换防守位置,就在京都郊外安营扎寨。” 欧阳宁立刻明白了欧阳瑾话中的深意,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迫不及待,连几天时间都不愿等待他紧紧握着双手,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带一丝感情,“微臣领旨,告退。”说完转身离去。 欧阳逸见状,也向欧阳瑾道别后急忙追赶欧阳宁而去,欧阳瑾望着这对曾经因上官幻清反目成仇,如今又重归于好的兄弟渐行渐远,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情绪翻涌,气得他一把将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全部狠狠地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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