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去了他父母亲的饭店里,像做贼似的,站在外面往里面看。 他的父亲看见了她,不像是来吃饭的,像是找他们家谁似的,就出来问她找人吗? 饭店里的客人很多,都在尽情地吃着羊肉面。 他父亲满手粘得是面粉,脸胖得像个冬瓜,笑着招待正在来吃饭的两个夫妻客人。 刘春怨犹豫了半晌才说,她不是找人的,她是随便转转的,她是他们乔晨光的同学呢,以前来到这里吃过饭的。 他父亲笑着说乔晨光不在这儿,他在家里待着呢。 刘春怨“噢”了一下,就走开了,朝着他们家相反的方向走去了,只是给他父亲一个错误的判断,她真的不是找乔晨光的。 他父亲一直把她看到转过一个拐角,看不见了,也就不再看了。 然后,她就在另一条狭窄的小路上往乔晨光家里走。 当她轻车熟路来到他们家的大门上时,她发现大门外面上挂着一把铁锁,但家里响着电视的声音,她估计乔晨光一定在家里看电视着了。 她就伸手拍打铁大门上的钢板,发出了“咣咣咣”的响声。 很是拍打了些时间,乔晨光才听见,跑出来看是谁找他了。 他从一个方形的小孔间瞧见了她,因为她的脸正对着方形洞向他微笑呢。 乔晨光惊喜地为她开了门,伸出手使劲地拉着她的手,说他正看电视剧,好看得很呐! 当他们刚进门时,电视上正放着两个年轻人亲吻的镜头,他们都看呆了,连气都不敢出了。 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 谁都不敢看谁,眼睛只停留在电视屏幕上。 乔晨光有些激动,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就把她抱在他的怀里,很想像电视上那样亲吻她的。 当他的嘴巴将要挨上她的脸的时候,春怨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门那边说,乔晨光,你在干吗?也像他们一样耍流氓吗?她猛地抓起遥控板,随便换了一个台,好像是法制一类的频道。 乔晨光满脸臊红,说对不起,对不起,他有点激动了。 刘春怨说没事,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不过我们还只是孩子,不能那样的。 夏芹还是认真地听她讲的故事,说然后呢? 春怨说,然后看了会法治节目。 夏芹翻转了过去,说没趣儿,不想听了,睡觉去了。 春怨伸长腿,搭在她的身体上,说没讲完呢。 夏芹说,要讲就讲点儿荤的,太素了没意思,不想听。 春怨说,她就发生了那些事嘛,没有更刺激的事情了。 夏芹说,那她就不听了呗。 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两个连个吻都不曾接过,还像是谈恋爱吗? 她就没谈什么恋爱,身边也不缺那些帅气的男生,玩得那叫个有情趣啊! 春怨真的想把自己和乔晨光之间发生的事情讲给夏芹听。 但是,她和他真的只拉了几次手,她从来没有想过和他们亲吻和对身体上的抚摸。 她把夏芹的光身子扳过来,盯住她的乳房细细地看,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她也看夏芹两片嘴唇,除过嘴唇上裂开几条细缝,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单纯地看夏芹的身体,她也是一个完整无缺的人,不过她身上几块疤痕也是她小时候和别的孩子打架造成的。 她是知道这些情况的。 夏芹以为春怨怕她睡着,继续听她的故事,轻浮地看了春怨一眼,说讲吧,她听着呢。 春怨就又讲起来了。那是在上高一前半学期临放假的时候。 那天正好是星期六,正是学校放假的时候。 天空中飘下来一场厚厚的雪。 回家就成了孩子们最担心的事情了。 乔晨光特地来找她,问她回不回家? 春怨说,回是很想回的,但她不敢骑自行车嘛,真是急死人啦。 乔晨光说那就不要骑了,坐他的车子吧,她知道他骑车技术是相当高超的。 春怨正有此种想法,高兴地说,那就坐他的车子吧。 他们推着车子走出校门,然后乔晨光就骑上车子,让她坐在后面。 骑了大约五里路,还没有出城。 突然车子被公路上的冰滑倒了,连人带车都栽倒了。 春怨的一只脚夹在轮子当中,顿时,疼得她快要昏过去了。 乔晨光倒也摔倒在地上了,但他没大的问题,。 他不顾自己的疼痛,赶忙往起扶春怨,可是她的脚动不了啦。 她疼得哇哇直叫。 被夹在轮子里的脚很难拔出来。 乔晨光让她别动,他想办法帮她弄出来,尽可能不要触碰受伤的地方。 看见她疼痛的样子,好像疼在他心里。 很是摆弄了一阵子,还得到两个路人的帮忙才弄出来那只脚,天啊!脚肿得像个发面馍馍,好歹动不了啦。 春怨就坐在冰面上,呜呜地哭着。 乔晨光就跪在地上轻柔地给她揉着受伤的脚。 她越是揉,春怨越觉得疼得厉害。她喊着别再揉了,疼死人了! 那边又有几个骑车子的人也摔倒了,人的疼痛叫喊声,车子摔倒在地的嚓嚓声,旁边替他们叫苦声,彼此起伏。 春怨问乔晨光,摔伤了没有? 晨光说他没事,受点小伤,不打紧的。 春怨说那赶快扶她去医院呀,恐怕骨折了啊! 晨光也就试着站起来,觉得腿上也不灵便了,也是走不成路了。 一个骑三轮车子拉生意的男子看见他们都不能走路了,就骑了过来,问他们用车吗? 乔晨光说用呀,赶快把他俩送到医院。 三轮车司机就扶着他俩上了车子,慢悠悠地骑开车子,去了医院。 经医生诊断,乔晨光没啥大事,只是脚上划破了一层皮,春怨的脚踝骨折了,需要打石膏的。 然后,他们在医院里稍微坐了一会儿,医生给她打上了石膏,说去外面街道上买副拐杖,平时小心一点儿,过几天就没事了的。 刘春怨拄着白色的铝制拐杖,艰难地走出医院。 她跟乔晨光说,她不想拄这个拐杖,太丢人了。 晨光说不想拄,咱就不拄它了吧。他就蹲下来,让她趴在他的背上,背着她走出医院。 到了街道上,他又叫来一辆三轮车子,一直把他们拉到刚才出事的地方。 他的车子还在那儿的路边站着,但是后面的瓦圈碰得成了麻花了。 他气愤地把车子撂倒在地上,伸出一只脚使劲地踏了半天,略微平正了一些,但转动的时候,和两边的钢柱子摩擦得很厉害,骑是骑不成了。 乔晨光找了半天,在路边找到一根麻绳子,把拐杖绑在车子一侧,又把春怨扶得坐在后座上,自己只好推着她步行了。 他们就这样慢腾腾地在雪地里走着,希望能碰上一辆机动三轮或者汽车,把他们拉上,结果没有碰上。 乔晨光累得快要走不动了。春怨心疼他,让他停下来歇一会儿。 晨光说,马上就要天黑了,得赶快走路啊。春怨坐在后面,双手抱住座子,寒冷的天气把她的手冻得发紫。 晨光看见了,停下来,伸出双手,握住了她的手,给她焐暖和一些。 他感觉到她的手虽然很冰冷,但很柔滑,再哈出热汽,这样才使得他的手变得不很冰冷了。 春怨的手突然抚摸上了他的脸,故意让他亲了她的手。 她的举动给了他莫大的鼓励,以后他走起路来,不再觉得有多累了,异性的力量真是无穷尽的。 还距离乔沟湾有十来里路,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春怨说把她扶下车子,让她用拐杖走路吧? 晨光问她能行吗? 春怨坚定地说,能行,白天的时候,她觉得形象太差劲了,太丢人了,天黑了,就不怕人看见她这个瘸子了。 她走了大约五里路,觉得真的累得走不动了,就找了个台子坐下来歇了一会儿。 她从书包里取出两个油饼子,递给晨光一个,说吃点东西吧。 乔晨光便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春怨跟他说起了话,其实他们一直说话不断,春怨说话主要是给晨光以希望和力量。 她突然问乔晨光:“你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同情我呢?” 晨光肯定地回答:“当然是真的喜欢你啊!我美丽漂亮的女孩!” 春怨又说:“你还是把我当成朋友吧?” 乔晨光看了她一眼,不敢说真话,只说了句:“我不敢把你当成更亲的人嘛。” 春怨伸出手指头,在他的额头上点了点,说真是个傻瓜,难道真的没感觉到她是怎样的心态呀? 晨光兴奋地望着她,说:“那你当我的老婆,好吗?” 春怨在黑暗中笑得咯咯直响,说得太直白了。她翘起嘴巴,闭住眼睛,示意他亲吻她的嘴。 乔晨光激动之下,拼命似地把她亲得沁人心田,仿佛一股宏大的激流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体间流淌着。 乔晨光觉得她被亲热得满足了,问她好了吗? 春怨说:“你再说一遍,你叫我什么呀?” 乔晨光就很大胆地说:“老婆,我的伟大的、美丽的、温柔的、纯粹的好老婆!” 春怨让他记住这个难忘的晚上,把这种激情保留在记忆深处,永远不忘。 夏芹笑着看她的表情,问三姐:“原来三姐也会骗人了,还真的亲吻了啊?” 春怨害羞得不成样子,说那天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只觉得他是一个天下最伟大的男人了,只觉得只有他才能给她最大的幸福嘛。 夏芹有意拷问她:“那天晚上,乔晨光没把你的舌头咬破吧?” 春怨问她:“亲嘴就亲嘴嘛,干嘛要咬破舌头呢?” 夏芹说亲得太用力了,太忘情了,很容易咬了舌头的。她就要看三姐的舌头有没有伤疤。 春怨说哪有那么夸张呢? 夏芹让她看她的舌头,问她是不是留下伤疤了? 春怨细细地看了,真的有块伤疤呀,责备她说,亲吻还真花上代价了。 夏芹让三姐继续讲,问她那天晚上睡在哪里,应该回不了家了吧? 春怨说:“是啊,我住得是镇子上的宾馆,不过一夜都没睡,乔晨光陪我坐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他骑车把我送回家的。” 夏芹又问她:“一个晚上,就没再干点啥?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没干什么事,是不现实的。” 春怨保证她再没有干其他的事情,只是他又抱住了狂亲了她一场子,不过只亲了她的嘴和唇,至于身上其他部位,碰也没让他碰一下,总该相信她了吧? 夏芹只是一个劲地笑,表明她并不是那么简单,也并非她说得那么清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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