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老城区。 垃圾站旁。 一个苍老的身影正在忙碌着。 折废纸片，然后整理起来，最后再到回收站去卖钱。 还有那些喝过的饮料瓶，她纷纷都收了起来。 老人看似有70岁了。 她拖着一条腿，这腿看似是断了挺久了。 她因为行动比较缓慢，所以效率不高。 忙一晚上的时间，收获可能只是个位数。 但她没别的办法，如果不这么做，都没办法生存下去了。 她捶了捶发酸的后背，坐下来歇息片刻，掏出随身携带的水壶喝了口水。 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她浑浊的瞳孔里，印出了灯红酒绿的颜色。 北天市。 是一座让人迷恋的城市。 但为什么，却连她一个老人都容不下？ 她早已失去了生存能力，只能靠捡垃圾生活。 以前还尚且能维持生计。 但现在她老了，腿脚也不利索，是越来越难了。 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但她一刻都不敢停下来。 因为还有一个瘫痪的老伴需要照顾。 每次看着老伴，她总能想起他们年轻时候的甜蜜。 有那些回忆就足够了。 她会照顾老伴到生命的终结。 对这份感情，她忠贞不渝。 “老奶奶，我来帮你。”这时，一个少年从旁边快步走来。 帮她一起收拾硬纸片和那些饮料瓶子。 “谢谢啊小伙子，不过你还是别碰这些了，把你衣服弄脏就不好啦。” “你的好意思奶奶心领了哦~” 老奶奶赶忙客气起来。 “不碍事，我来吧。”少年冲她微微一笑，然后利索的帮她整理好了这些。 “小伙子，现在像你这样的好人可不多了，谢谢你啊。”老奶奶十分客气的感谢。 少年摇头：“老奶奶不用客气。” 随后他表情认真起来，将一张银行卡递给她。 “你这是干什么？”老奶奶一脸震惊，赶忙把银行卡退了回去。 这是一张金卡，上面的钱少说有一百万啊！ 少年却对她笑了笑：“老奶奶，你看我眼熟吗？” 老奶奶盯着他看了半天，表示自己不认识。 刚准备摇头，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眼泪立马就堆满了眼眶。 “你是……她的家人啊？你们两个长的好像啊……” “唉，那么好一个孩子，可惜了！真是苍天无眼啊！” 她口中的‘她’，正是陈媛。 这个少年，则是陈生。 他查过了。 陈媛之前去培训机构经常路过这里。 时常会碰到这个老奶奶。 每次陈媛都被帮老奶奶的忙。 帮她一起收拾垃圾，一起整理废品。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起来。 陈媛被欺负的那些事一直都憋在心里，从没和别人说过。 于是老奶奶就成了她倾诉的对象。 老奶奶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每次都在开导陈媛。 告诉她这件事一定要和家里人说。 但陈媛又怎能让父母操心？ 只是面对老奶奶的时候，她才崩溃的哭泣过，发泄过。 那时候老奶奶的腿脚还挺利索的，并没有缺一条腿。 老奶奶的这条腿，是因为她才瘸的。 那天，陈媛被王月红和方玉张凯几人追着打，陈媛边跑边哭，路上遇到了老奶奶。 老奶奶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她面前。 大声呵斥他们四个。 但她毕竟是个老人，已经年过七旬。 又怎么可能是几个年轻人的对手？ 张凯他们几个两下就把老奶奶打倒在地上。 陈媛本来可以跑，但她不忍心老奶奶替自己挨打，还是跑了回来。 老奶奶拼命挣扎，最后腿被张凯打断了一条。 这件事老奶奶也报了公，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以没监控为由，老奶奶一分赔偿都没拿到。 这件事也一直让陈媛内疚。 于是她三天两头去看老奶奶。 陪她说说话，照顾照顾老伴。 可就在前一阵。 陈媛忽然消失了。 老奶奶为此找到了培训机构，最后却得知，陈媛出了事。 老奶奶几日以泪洗面，却也换不回陈媛的命了。 “我是她哥哥，我叫陈生。” “老奶奶，这张卡你拿着，足够你生活了，以后不要出来捡垃圾了，好好生活。” “陈媛的事，之前多谢你帮忙了。” 老奶奶坐在路边，眼泪汩汩直落。 “陈媛是个好姑娘，她善良，单纯，长的又漂亮，我遇到过这么多人，从没有人主动帮过我，除了她。” “如果可以，我真想替她去死啊，反正我已经老了，活够了。” “可惜了那么好一个姑娘……都说苍天有眼，可苍天呢！这件事就看不到了吗！人间哪里还有正义存在啊，下辈子，再也不来这个世界了……” “那些欺负她的人都不得好死！他们都该下地狱！！” 陈生眼圈也逐渐红了。 苍天无眼，到底还是得靠自己！ 这个世界的正义，要靠自己来诠释！ “其中两人，已经被我杀了。我妹妹的仇，我会亲手帮她报了。”陈生对老奶奶没有任何隐瞒，小声说。 老奶奶忽然看向他，眼中有点不可思议。 但很快，她就捂住眼睛，眼泪更加汹涌。 “好，杀的好！” “那些混账东西，早就该死了！” “年轻人没有正义感，这个世界就完了！你做的对！” “让他们偿命！让他们下地狱！那群恶魔！” 陈生一愣，接着会心的笑着。 他没想到老奶奶会是这种反应，这比那些冷血的旁观者要强上百倍。 “老奶奶你放心，他们一个都跑不了，这卡，你还是收着，算是我替我妹妹感谢你了。” “你不收，我妹妹也会怪我的。” 陈生重新把银行卡递给她。 老奶奶看了一阵，哭的像个孩子，身子一颤一颤的。 “好，那我收着，不过我和老头子花不了那么多钱，有一点够生活就行了，剩下的钱，我最后再退给你。” 陈生笑了笑没说话，随后告别了老奶奶，消失在了马路尽头。 老奶奶擦擦眼泪，心中的难过还是无法抹平。 “唉，要是那孩子没出事多好。” “多好的一对兄妹，可惜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好人都不长命？” 她拿着银行卡，把垃圾堆在一边，然后就准备走了。 刚转身，忽然眼前亮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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