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珍原以为女儿和李龙分手了会开心一些，但看吴淑芬一脸不开心，便关心的问道：</p>
“淑芬，和他分了是好事儿，你怎么看着不高兴？”</p>
吴淑芬忍不住说道：</p>
“我去的时候，看到他家正在拔呱呱鸡的毛，妈，你知道李龙昨天逮到几只呱呱鸡吗？五只啊！”</p>
她比划了一巴掌：</p>
“足足五只！他都没想着给我一只——就算分手了我们也能做朋友的嘛，那呱呱鸡要放以前他肯定会给我一只，不，两只的！结果他连留我都没留……”</p>
李龙要听到吴淑芬的话，立刻就会意识到，小仙女可不是后世独有的。</p>
有些人天生就觉得全世界人都得宠着他，买个肉夹馍，陌生男孩不付钱都觉得对方下头！</p>
王玉珍倒没这么多想，她安慰吴淑芬：</p>
“淑芬啊，咱别想那呱呱鸡的事情。李龙他哥家出了迷信猪，没肉吃才去搞那什么呱呱鸡。咱家杀猪了，中午妈给你炒肉吃啊！”</p>
虽然那肉是要吃差不多一年的——带膘的肉早就熬油后埋在猪油里，但女儿想吃，那就做吧。</p>
“妈，我想吃肉，我也想吃呱呱鸡……”</p>
王玉珍扭头冲躺着炕上打盹的吴老汉喊道：</p>
“他爹，淑芬要吃呱呱鸡，你还不去给她逮去？”</p>
“去球！我到哪里逮呱呱鸡去？这大雪天出门冻个半死，我才不去！”</p>
吴淑芬撅起了嘴巴，不开心了。</p>
李龙进了东屋后，找到十字镐，撬棒，用化肥袋子装了放在门边，然后戴棉帽子，穿大衣，脚上套上毡袜，踩着皮窝子——这玩意儿用整张的牛皮裁出来，边缘用打孔器打好孔，再用牛皮绳穿起来。冬天冻的梆硬，但加上毡袜好歹比棉胶鞋抗冻。</p>
他要去小海子里凿冰捞鱼，穿棉胶鞋可不行。</p>
村里附近有几处水洼。这年头只要有活水，里面都有鱼——主要是鲫鱼，大板鲫，家鲫，还有鲤鱼、草鱼和鲢鱼。</p>
小海子存在的年份久了，据李建国说，原来他们从全国各地来到这里的时候，小海子就存在了，里面的鱼没绝过。</p>
再过几年，一场大洪水把改造成水库的小海子堤坝冲垮，里面的鱼被冲到下游的苇湖里去。村里的青壮都带着自制的鱼叉去捞鱼，李龙见过最大的鱼有近一米五长，二三十公斤重。</p>
自那以后小海子里便再没有大鱼了。</p>
他估计现在小海子里冰至少得有三四十厘米厚，想要凿开冰窟窿捞鱼，绝对是个力气活。</p>
但想要人前显圣，就得做好人后遭罪的准备，没有什么事情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p>
出了门，李龙又去棚里把抄网带上。凿冰窟窿至少得一两个小时，通常凿开后鱼并不会立刻过来，还需要等一段时间。</p>
不过现在冰冻的结实，小海子里鱼本身就多，虽然长了些芦苇能给水下的鱼提供点氧气，但并不多。所以他觉得说不定等冰窟窿打开后，等会儿有可能等到鱼呢。</p>
李龙开门的声音惊动了李强，或者说小家伙早就等着了。他从西屋跑出来，看到李龙“全副武装”，立刻嚷嚷着要跟过去。</p>
“今天你不能跟，我去的地方雪很深，顾不上你。”李龙拒绝了李强，然后扛着东西往村南走去。</p>
冬天这么大的雪，大家通常就只把村里的路扫开，再就是通往乡里的路。</p>
而往小海子的路则是被厚厚的雪覆盖着，一脚下去，没到膝盖。</p>
他形只影单，慢慢消失在雪地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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